…救命歸救命,那是兩回事。
正走神間,鼻尖忽然嗅到了奇異的香味。
秦弈醒過神,警覺起來。
那是被排出的妖狐血……並不是如血液滲出體表,而是如同煙雲,淡淡地散於空中。就像是「纏綿鍾」那樣的煙霧,籠罩在整間密室裡。而他近在咫尺,吸收尤其深。
妖狐血……那不就是致幻與催情嗎!
此時再看沉睡中的程程,那邪火便立刻湧上心頭,尤其在明知道可能不需要負任何責任的情況下,差點就想直接正法了!
秦弈豁然站起,不去看程程,轉頭就跑,轉瞬離開了密室。
就在他離開密室的第一時間,程程便睜開了眼睛,轉頭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
…………
密室之外,秦弈已經竄出了含香殿,往夜翎的太子東宮跑。這一皇宮到處是狐狸,夜翎那邊肯定有解除妖狐血的解藥。
流蘇悠悠道:「不是挺好?隨便你玩,玩了不用負責,有什麼好跑的?」
秦弈抿嘴不答,有些辛苦地躬著身子小跑。
看那彆扭樣子,流蘇撲哧一笑,卻終於沒再說他什麼。
流蘇都猜得到,秦弈當然也猜得到。程程這回不算害人,但依然是故意的。
她明明知道會有妖狐血脈散出,有這種效果,卻故意留他下來,就是為此……這分明就是一種以身補償之意,兩個軀體任他予取予攜,算是報恩。
而在這之後,她是妖王,他是人類,再歸原點。
確實是流蘇說的,隨便你玩,玩了不用負責。
而且程程想的再歸原點也未必能成為現實,這恩怨已經糾纏,她怎麼撇得過去?多半一夜微雨,第二天還要來呢。
但秦弈真的不想這麼做。
孟輕影那還是被纏綿鍾坑的,便是自己不主動那也是要被孟輕影逆推,抵抗也沒用,除非流蘇肯在外面幫忙敲鐘。而這回是自己可以選擇,那他真不想這麼做。
哪怕沒有任何後患都不想這麼做。
情感上不想把這種事當成一項交易,內心更不願意自己真的變成沒有節制的、只忠於慾望的低階野獸。
哪怕流蘇認為大家都是猴子。
那不一樣!
秦弈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夜翎的東宮,外面守著一沙雕,上面飛著一鴿子,看見秦弈都沒有攔。
秦弈直闖入內,眼睛就直了一下……夜翎正裹著個小被子,趴在地上修行。
感覺到有人闖進來,夜翎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見到秦弈先是一喜,又很快察覺他粗重的呼吸和渾身散發的熱氣,眼睛也直了。
「哥……哥哥。」夜翎裹緊了被子,結結巴巴:「我還小……」
旁邊一塊石頭髮出了迴音:「哥哥,我還小。」
一個燈籠般的白色小球飄來飄去,喜加一:「嚶嚶嚶,我還小。」
秦弈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果斷自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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