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弈還沒說完,「主席臺」上就傳來「咦」的一聲,那髒兮兮的工匠忽然抬頭,眼裡神光乍現。
公輸魯也呆在那裡,口中念念有詞。工匠一方的看臺上也開始竊竊私語,顯然大有觸動。
都是專業的,不需要秦弈說得多明白,他們一聽就能明白這裡面的道道,對於他們的工匠之術提升效率恐怕不止是一星半點,還能廣泛應用在各個層面。
倒也不是他們幾千年都發展不到這一步,只不過是仙道的思維有些不同。
因為仙道太重個人修行了,偉力集於一身是最終的追求,講究分工協作的層面非常少,探個險有職業協作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去想到流水線作業的問題?
秦弈只不過開了個頭,就如醍醐灌頂一樣提醒了他們很多很多,恐怕這會兒工匠們想到的東西比秦弈能想到的還要多,都想到多少年後去了。
其實秦弈提到這些,初始的本意是告訴他們,你要做模具,首先需要繪畫……
可嘴巴一快,全歪了……秦弈一時也有些懵逼,這歪得,已經跟書畫之道與工匠之道的比較完全無關了啊,還怎麼算?
果然公輸魯反應過來,勉強道:「秦師弟此言對我們很有意義,我們該承此情。然而這與書畫之道有什麼關係?」
秦弈梗著脖子道:「這是看書想出來的,如何沒有關係?工匠也要多看書,努力提高自己的姿勢水平……」
居雲岫臉上露出了笑意,這真是萬金油答案,虧得師弟機智。
主席臺上的工匠忽然開口:「這一場是我們輸了。研究幾千年的巧術奇技,還要一個琴棋書畫的來點醒,還有什麼臉跟人比?這場我們不但認輸,還誠邀秦師侄做本宗客卿,還望居師侄放人。」
居雲岫肚子裡樂開了花,努力維持著優雅的形象,微微一笑:「墨師叔言重了。客卿不成問題,別挖人就好。」
工匠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公輸魯也很光棍地抱拳一禮,轉身下臺。
秦弈吁了口氣,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轉頭看向居雲岫。
莫說她多出塵、多不在意這個「論道」,實際上當初邀他入宗的意圖之一明顯就是為了這賽事的。好歹作為一宗之主,多少年不參與宮中大比,她顏面也無光不是?秦弈真能給她長臉,她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居雲岫含笑看著他,兩人對視了一陣子,又同時偏開了腦袋。
秦弈轉頭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發現,坐在居雲岫身邊的天機子轉頭看了居雲岫一眼,皺了皺眉。
秦弈心中一奇,本以為是鄭雲逸對居師姐有想法呢,這麼看來該不會是他師父有想法?
這天機子輩分該是比居師姐高一輩才對吧,老牛吃嫩草啊你這是?
「秦師弟。」耳畔忽然又傳來西湘子熟悉的聲音,打斷了秦弈的思緒。
秦弈轉頭看去,西湘子在場邊笑吟吟地對他一禮:「你我再比一回,如何?」
秦弈下意識往他某處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癢生疹?
西湘子似是感應到他的目光去處,有些羞惱地縮了一下,又道:「據說琴道有迷魂曲與安神曲,我丹道也有此效,不妨一比?」
「好啊。」秦弈打了個呵欠:「不過今天我累了,讓別人先比,我們明天再說。」
說完也不等西湘子回答,自顧自下了場,撲通撲通跑去逗清茶了。
西湘子氣得沒吐血,你就和公輸魯嘴炮了幾句,累個屁啊?
但仙宮人士向來是各種奇葩多,比一半跑去喝酒的也大有人在,他也沒法逼迫,只能道:「那便一言為定,秦師弟可莫食言。」
「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多宗主看著呢,我還能賴你的?」秦弈不耐煩地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