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思考的機會了。
一股極致陰寒、甚至陰寒到了有些邪惡程度的氣息鑽進了他的魂海。
邪惡就算了,還很強。表現出來的魂力大約在暉陽後期,連陰神都尚未圓滿,但身為乾元大能的他直接接觸之下當然能有一種直覺,這魂力的上限無邊無際,根本沒有盡頭。
這是大能處於虛弱中的元神,根本不是什麼器靈!
已經傷得要跑路的他再也沒有能力抵禦這樣的生力軍侵襲,瞬間就昏死過去。最後殘留的念頭是:「要被奪舍了。」
然後還接受到了反饋:「誰要你的舍,你是什麼垃圾!」
「……」意識陷入了黑暗。
流蘇怎麼可能去奪這個舍,它正在魂海肆虐,挖掘這個人的所有記憶,把他的神魂搞得亂七八糟。被流蘇這番鬧海,即使此人甦醒,也只是一個白痴了……
秦弈知道流蘇在幹嘛,也沒去管它。他自己都快死過去了,四仰八叉地平躺在旁邊,渾身痛得沒有一點力氣,滿腦子卻都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乾元是真的太強了,根本不是現在能對付的。不說別的,光說腦袋捱了他狼牙棒一敲居然沒開瓢,頭皮都沒破,這是什麼概念……這貨還不是武修,頭骨可沒刻意鍛過,根本沒太多防禦性,頭居然都這麼鐵!
不是頭鐵,而是暗合了某種天地之道,這一棒實際上根本就沒擊實。若非棒棒神奇,彷彿破界一般的尖刺突襲而入,這一波可以說是要失敗的,根本留不住他。
這可是全吃了朱雀魂炎含恨一擊之後的結果……如果沒有朱雀這一擊,也沒有棒棒,自己這三個完完全全是送菜,說被對方一個指頭摁死絕對不誇張。
即使如此,還是動用了僅剩的最後一枚棄子才保下命來,否則還是要被對方殺了自己揚長而去。
這差距大得沒邊了。
已經不重要了,無論如何,贏了。
活下來了……
秦弈轉頭看了眼程程。程程也無力地躺在地上驚喜地看著他。
最後的出手,確實也是透支了程程所有的力量,此時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對視著,又同時微微一笑。繼而又轉頭看夜翎,夜翎正蹲在一邊哭鼻子,傷心無比,她以為師父和哥哥要死了。
因為外表看來,程程還好一點,秦弈實在是渾身沒一塊好肉,極為悽慘。剛剛做好的自以為防護力強悍無比的萬妖法衣都成乞丐裝了,整個人跟個血人一樣,有出氣沒入氣。
「別哭了,你這白痴。」程程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再不帶我和你哥哥去療傷,就真死了……」
…………
程程的冰火密室裡,程程和秦弈並肩躺在中央,兩個人都沒了意識。
有妖城較為專精治療的妖怪自告奮勇要來治傷,被夜翎全部轟了出去,緊閉密室不待客。
不是不想讓別人治,而是此時密室角落裡還有一個昏死的乾元大能……別人多半以為是擊退或者殺死了強敵,可不知道是生擒,這件事還有很多後續,一刀砍了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如此只能先藏於密室,人多口雜,別讓任何人看見的好。
嗯,這都是流蘇教的。
包括此時指點夜翎怎麼治傷的也是流蘇。
「小幽靈,哥哥戒指裡這麼多藥,用哪個?」
「那個,左邊……對,就是那個道巾邊上的白色瓶子,拿一粒出來給你哥哥內服。再旁邊一點那個膏,給他外敷,全身都要敷。」
夜翎猶豫了一下:「全身都要敷?」
小幽靈斜睨著她:「你難道不是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嗎?三年前那些宮女幫他擦身,你想看,被丟出去了還哭唧唧。」
夜翎大羞:「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