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不同。想說什麼志同道合的道友,何其難也。
之所以居雲岫道侶難求,也有很大的因素是她本身就不是太痴的那種人,與仙宮屬性稍微有點偏差。
他忽然問:「師叔求道,為了什麼?」
「一是想探索棋道奧妙,二是……捨不得。」
「捨不得?」
棋痴笑笑:「捨不得一局殘棋,捨不得下一場新局,捨不得無窮無盡的新局。只有無窮的生命,才能讓我無盡地痴下去。」
他頓了頓,又道:「這就是我們與傳統仙道最大的差異,他們講捨棄,我們卻源於不捨。仙宮萬道,共有核心在於,若都舍了,何須活著?你之所以和仙宮一定程度合上了拍子,也是源於此……你莫非捨得了雲岫?」
秦弈抬頭想了想,行了一禮:「謹受教。」
離開琴棋峰,秦弈想了想,去了趟吃喝嫖賭鎮,本來想找尹一盅。
尹一盅不在,卻意外看見那個做糕點的金師兄。見到秦弈出現,金師兄揮手道:「秦師弟你來得正好,地靈秘境裡百饞果成熟了,西陵子說戰堂有意組織開採?」
「是,我閉關之前和西陵子提過這麼一嘴。」
「那敢情好,一定記得喊上兄弟。」
「那是一定的,戰堂本來就有此意。」
「那好那好。」
秦弈便問:「你求道為了什麼?」
「捨不得啊。」金師兄理所當然道:「百饞果幾十年一熟,要是凡人一輩子只夠吃一次?我才不捨不得呢……」
秦弈點點頭:「尹師兄哪去了?」
「這裡。」尹一盅從鎮外回來:「被你坑得到處跑了一個月……找我有事?」
「嗯,也是問問,你求道為了什麼?」
「捨不得啊。」尹一盅奇怪地看著他:「這麼多酒,再給我一千年也品不完。哦,品完了我還想回味呢,死了怎麼辦?」
秦弈拱手一禮:「知道了。」
說罷騰雲而去。
金胖子問尹一盅:「他幹嘛?」
尹一盅笑笑:「訪道,這本該是他第一天入仙宮到處參觀時就該問的事,結果竟在一年之後忽然開始問。這傢伙入仙宮,根本就是開後門。」
金胖子也是一笑:「還行吧,這後門開得……這傢伙不賴。雖然人人罵他摘走了居雲岫。」
「他不摘也輪不到你,多半是我。」
「你在想屁吃!」
秦弈騰雲於天,問流蘇:「棒棒,你求道為了什麼?」
「我沒求過道。」流蘇道:「道是什麼?照著自己喜歡的練就行了。」
「……」
「還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該舍的舍,不想舍的就不捨,嘰嘰歪歪想太多就不是道了。如果說我修煉有個目標的話,那就是能揍人啊,我能欺負人,別人不能欺負我。哇哈哈哈……」
「可把你牛逼的。」
秦弈笑了起來,很快消失在天際。
本來還想問問公輸魯他們,被流蘇這麼一說,也沒想再問了。
就那樣吧……也許自己也是捨不得。捨不得青君捨不得雲岫……
還捨不得一根臭屁的狼牙棒。
該他是個俗人,該他入仙宮。
在雲端下眺,下方已是大乾境內。一路慢慢飛去,神念外放,依稀可見很多地方起了烽煙。
大乾義軍四起,如火如荼。
他慢慢飛到了龍淵城,停在皇宮上方,神念下望,看見一個流鼻涕的小女孩盤膝坐在床頭,體內竟已經有了點靈氣氤氳。
李無仙,三週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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