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秦弈自己心裡……必須承認確實有程程的個人因素,但說實話即使不是程程,是他承諾去救的一個普通人,他也會這麼做的。
當初得罪大歡喜寺,為的便是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們,連一句謝謝也沒收到過。
至今遺毒尚在,澄元也不知幾時復甦,到時候乾元大能追溯因果,自己這個始作俑者未必能繞得開報復。
那又如何?
該做的總是要做的。
霧靄沉沉,秦弈騰雲而上,左右食腐禿鷲驚恐地避開,與當初瘋狂攻擊的場面形成了極端的對比。
當初一介菜鳥都敢闖裂谷,如今是鍛骨騰雲雙修的修仙者了,便有險地又有什麼可畏縮的?
不就是一群混亂逗比嘛,也不是什麼刀山火海。
過不多時,已經抵達棋痴告誡「無論如何也不要去」的裂谷對面。
舉目遠眺,倒也沒什麼可怕的感覺,眼前是一片荒蕪,和北邊差不多,人跡罕至的邊界處多半如此。更遠一些就看見了綠色,天際依稀有青山,在雲霞之中形貌不定。
那大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所謂的千里山脈,只需要找其中一座叫覷天峰的就行。
他腳步一頓,正要飛起。
驟然覺得靈氣一陣紊亂,居然飛不起來,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好在身為武修的平衡性不同,踉蹌了兩步便即站穩,心中極為吃驚:「這什麼情況?」
流蘇悠悠道:「此地的規則被扭了……正常以身霞舉,已經失了那種清氣,起不來,必須有特定的飛行術法。」
「是裂谷之南都如此?還是特定區域被人做過手腳?」
「暫且未知……我覺得既然是混亂聚居之地,所有人的氣場扭曲碰撞,難免會對規則自身造成若干不可知的影響,久而久之又反過來變成他們錯亂規則的根源所在。」
流蘇的判斷應該比較準的,秦弈很是無語,甩手掏出飛艇試了一下,飛艇倒是可以飛。
飛艇以力推動,和鍛骨飛行差不多,並不受這種術法靈氣紊亂的影響。
秦弈又試了一下火系術法,可以用。
試著變形,可以變。
可見所謂的紊亂也不是什麼都亂,只是在某些特定的專案上亂了。神州過來的人不習慣,就像當初師姐在畫界裡突然用不出術法差不多吧,臨戰這麼一下失誤就可能死人的。
流蘇道:「目前這麼推測,最可能受影響的是陣法以及占卜。慣常所知的可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比如說該走生門的可能要走傷門才能出,或者說死門才是我們慣常認知的生門,諸如此類。」
「這真的是很煩啊,怪不得師叔視為絕對不能踏足的地方,正常人在這裡沒呆多久就會發瘋吧?」
流蘇悠悠道:「當你勘破無相,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亂,因為你的目光每一步看見的都是本質,是生門還是傷門無非只是個稱呼,僅此而已。我倒是覺得你在這種地方練練挺有意思的,有助於勘破知見。」
秦弈心中一動:「所以此地很多事情並不是修行問題,只是知見問題?」
「對,若你見識是無相,哪怕你修行是鳳初,都可以飛。」
流蘇飄了出來,在秦弈頭上繞啊繞:「就像這樣。」
「喂,你是魂體,不一樣好吧。」
「看,這就是你的障,你又如何知道,此地的魂體規則和你認知的是一回事?」
「……」秦弈無言以對。
流蘇又道:「裂谷之下,那些未能踏足之地,也會有很多扭曲和錯亂,更多可能是空間上的……程程若是沒做好這樣的準備,她早晚還要栽。」
秦弈深深吸了口氣,看向遠處的青山,低聲道:「那就先讓我試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