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隨著居雲岫佔了地方搭屋,別人有樣學樣,都各自圈了個地方作為日常修行處。山頂格局變成了一家子的家宅六院,她瑤光身處其中好像也成了其中一院似的,感覺上彆扭得不行。
沒幾天,連唯一日常會來陪她說話的鳳鳳也不理她了,山洞中隱約傳來了鳳鳳的聲音……
瑤光面無表情地遮蔽了五感。
真是煎熬的十年。
瑤光覺得煎熬,秦弈其實也爽不起來。
一開始是很爽的,簡直天上人間。
但這種日子持續十年的話……那不是煎熬誰是?
秦弈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突破太清的,糊裡糊塗的,反正覺得自己都麻了的時候,莫名其妙就突破了……
這便是道家至境,無為而為麼?
還是放空一切,別無所求?
不知道……
反正流蘇也認為他太清不是問題,自然而然就可以了……因為之前他走的回頭路,其實就是一種太清途,早在小城畫畫的時候,就是滿滿的太清意了。
果然很自然而然。
但流蘇也不敢說這種……連自己什麼時候太清都搞不清楚的人,是不是古往今來絕無僅有?大概是吧。
到了第八年左右,該突破的都突破了。
秦弈終於也沒繼續雙修下去,跟逃難一樣到了居雲岫那邊畫畫去了。
如果說和居雲岫這種彈琴畫畫的修行才是秦弈最愛的方式,不知道別人信不信,反正流蘇是信的。
那應該是秦弈最喜歡的生活本意。所謂雙修和那些啥的,只該是生活的調劑,而不是沒完沒了成為主體。
流蘇輕輕嘆了口氣,應該以後也不會這樣了……希望這次決戰,就是終局。
轉頭看去,瑤光躲在懸崖邊的兩根門柱中間,身上隱隱閃爍著強大的能量溢散之氣,太清中期。
她的目光卻也在看那邊的秦弈與居雲岫。
彩蝶飄飄,琴笛繚繞,清音直上雲霄。
那雲舒雲卷,千載如舊,高山流水,萬古悠悠。
「那是我們那時候沒有的東西。」瑤光忽然開口。
流蘇平靜回答:「有人在河邊敲樹皮鼓,有人在石壁上記耕牧。我在編織冠上流蘇,而你在畫星圖。」
「原來是一樣的麼?」
「一樣的。沒有什麼遠古近古。」流蘇道:「我的戰爭,從古至今,都是為了看見這樣的畫卷。」
「……他在寫什麼?」
「擎天玉冊下半部,無需你留,不用我教,他自己可以推演。」
「他在回顧所有功法?他知道幾個?」
流蘇不答,只是淡淡道:「瑤光,洗乾淨脖子,等我們殺了九嬰,下一個就是你。」
「呵……那就拭目以待。」
瑤光慢慢消失,空氣中留下時光氤氳,如點點螢火,繞於崖邊兩根立柱殘垣,晶瑩且夢幻。
…………
「轟!」
鬼門關前。
法天象地的巨人秦弈,雙手分別掐著九嬰的兩個頭,猶如荒古沼澤之中,巨人博獸。
十年生息,不過彈指。
沒有必要多回憶。
再多的突破,再多的籌謀,最終還是要化作最終的戰局,若是弄不死九嬰,這偷了十年又有什麼可得意?
星河閃閃,冥河如匹練而起,碧落黃泉、鎖鏈繚繞,乾坤道則遍佈四方,鎖住了九嬰的身軀,無處遁形。
長空鳳嚦,鳳凰之火落於九霄,覆蓋了蛇軀,染紅了幽冥。
極度華麗的視覺效果中,流蘇長發飄飄,手持貪狼,電射向九嬰九頭的分叉點,所過之處次元崩裂,看似正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