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論居雲岫自己的琴樂,此前的表現已經明朗:可以對左擎天起到一定的限制削弱作用,但很難造成實質傷害,只能算輔助效果。並且欺負的還是左擎天對這些新道一時半會堪不破,一旦給了左擎天時間,效果多半會越來越差。
所以她自己彈奏意義已經不大了。
若是單論秦弈自己的笛子,他會個屁,本質上就只是用這種媒介釋放術法,威能崩崩崩的挺兇殘而已,想這樣隔山打牛對付左擎天,那還不如索性拿棒子去捅呢。
可偏偏這兩個人結合起來,那效果就不一樣了。
有足夠的威力,又有足夠的玄奇,融而為一。
這琴笛合鳴,還有這樣事先沒想過的效果……不知道左擎天此刻是怎樣的處境,會不會吐血……
然而此刻居雲岫和秦弈的心思似乎已經不單純在鎮壓左擎天上面了。
因為兩人都發現,當音樂進入這畫界之後……畫界裡多了些東西。
多了聲音。
而且聲音之中,帶去了琴瑟和諧,帶去了男女相思,帶去了花前月下、情意綿綿。
有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在兩人心中湧起,言語實難描述萬一。
遠處本來試圖偷窺女人吵架的流蘇和狗子,臉上原本帶著的期待神情都有了點驚詫的變化。
流蘇張開拇指食指,摸著下巴沉吟:「這感覺……無與有,天地之始,萬物之母。」
狗子托腮:「……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兩人對視一眼。
一個遠古最強太清,一個與生靈共生之魂。
感受相同……
另一邊遠處,明河低聲自語:「……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一個……天地造化之靈,冥河化身,一界之主。
也感受相同。
秦弈的戒指忽然開始微微顫動,裡面兩塊石墩似在顫抖,連貔貅之靈都差點壓不住。
明河身邊,曦月的戒指裡也有一塊石墩正在顫動。
可惜的是,這種顫動如挺屍一樣,大家剛剛把注意力轉到這上面,就停了……
停了……
被徹底破壞了意境的秦弈掐著自己的戒指死命晃:「沒你事兒的時候搖啊搖,想讓你繼續搖的時候就挺了?」
石墩:「……」
顯然不會有任何回應。
居雲岫也停了琴聲,有些無奈地看著秦弈的戒指。
剛才那狀態,其實屬於「無心為之」。兩人心思又是談情說愛又是想要對敵,甚至連等會兒用什麼姿勢都想好了,壓根沒放什麼心思在音樂本身,結果反而意外地有了點變異似的。想要重新找到那種狀態,刻意去尋求反而尋求不到了。
再看畫卷時,左擎天陽神都奄奄一息了。
居雲岫:「……」
不知到底呼叫了什麼能量,可能與石墩跳動也有關,否則就算加上了秦弈的法力,也沒這麼輕鬆摁死左擎天的……
總之血色盡褪,畫捲上又開始冒出了祥和仙氣。
狗子抱肩:「可憐的老左。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流蘇低聲自語:「位界之威,天罰。」
明河也在說:「天罰。與一界為敵。」
曦月問:「一界?」
「嗯……」明河有些出神地道:「和我全盛時的力量差不多……畫卷本身還沒到這程度,是加上秦弈無相圓滿的力量達成的。但終究還只是一界,不是三界。」
曦月問:「還缺什麼?」
明河微微搖頭:「未可知也。」
「那你這臭河還知道什麼?」
明河無語地轉頭看著師父:「我知道那個女人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