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說貪吃暴食是本職,貪吃暴食等於饕餮。饕餮考驗饕餮不是搞笑嘛……
它無須經歷什麼幻象勾引,直接面臨的就是自己的對話。
一個小黑毛球,抬頭看著天上遮雲蔽日的黑霧,黑霧之中有猙獰的鬼臉,眼瞳血紅。
那是饕餮本應有的形態,可如今看去,就像一隻小貓在水面倒影裡看見了一隻老虎。
夢想還是要有的……
黑霧之中彷彿隱有聲音:「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我叫狗……哦,饕餮。」
黑霧:「……」
狗子咧嘴一笑:「叫什麼重要嗎?饕餮不過是生靈賦予之名,我愛叫什麼叫什麼。」
「當狗也很願意?這不像你我。」黑霧聲音倒也不是鄙視,無悲無喜。
它是神性,最根本的法則而已,只問最本質的東西。丟不丟人和它有什麼關係,它不司職虛榮或驕傲。
「比被鎮在碑中八萬多年的好點。別囉嗦了,和我融回來,我帶你吃香喝辣。」
黑霧鬼臉滴下了一滴饞涎。
狗子一起咧嘴:「封印太久了吧,你不知道現在人間的美食已經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太好吃了我跟你說,萬道仙宮還有個叫吃宗的流派,專門研究這,給個神仙都不換。吶,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個包子……」
黑霧滴答滴答。它吃不了,它只是個神性擬態,不具備吃的能力。
狗子伸出小短手,勾了勾指頭。
黑霧沒動。
狗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已經不由自主了對不對,其實現在你屬於檮杌,是檮杌身兼萬千神性的其中一條。只因為是我來了,所以我見到的是你,別人見到的就是別的。」
黑霧道:「倒也未必屬於檮杌,只是屬於封神之碑。檮杌最多算是被煉成了碑靈而已。」
狗子道:「所以我要打敗你,然後去封神之碑研究一下怎麼推倒它?」
黑霧神色有了點猙獰:「也可以是我融了你……你居然有肉身,真是奇怪……」
狗子偏頭:「有了肉身,你就可以掙脫封神之碑的束縛?我怎麼覺得不靠譜呢?你是法則具現,又不是靈魂。」
黑霧越發猙獰:「天知道呢,能吃就吃,說不定就有用呢!」
狗子捂臉:「這就是我嗎,這不是個弱智嗎?」
黑霧:「……」
「說來也對,單一法則到極致化,本來也就是弱智,思維是單向且極端的。我那時候強行要吃彼岸花,明知道吃了也不一定有用,可還是想吃,就是如此。」狗子幽幽道:「但一旦不極端,且思維多元起來,那又不算是法則具現了,這個矛盾……唉。」
「彼岸花?」黑霧敏銳地捕捉到了最關鍵的字眼。
「是啊。」狗子摸出了一朵花。
「嗷嗚!」黑霧俯衝而下,直奔彼岸花。
「嗷嗚!」趁黑霧吞花,狗子悍然吞霧。
氣氛一時安靜。
狗子的身軀鼓脹起來,又縮小,又鼓脹,又縮小,像個隨時要炸的氣球一樣。
對話轉移到了識海之中。
「你……你身上帶著彼岸花,居然能控制住不吃?」黑霧非常驚奇:「這還是你我嗎?不不,這不是饕餮,不可能是饕餮。」
「你剛才都說了,當狗都可以的,也不怎麼像你我啊。」狗子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還算不算饕餮。」
「可你為什麼會變得這樣?」黑霧無法理解:「難道只因為有了個建木之實凝聚的身軀?」
狗子想了半天:「狗子之弊,弊在賂秦。」
「?」
「哦不是,是秦賂我,不管建木之實還是這花,都是他隨便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