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主殿。
曦月換回了道袍,神色冷淡地高坐正中,明河垂首立於身側。
師徒倆好像完全忘了昨晚互相都是怎麼妖嬈嫵媚、怎麼默契廝磨的,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一個是領袖主導議題,一個是作為當事人站旁邊等發落。
殿中左右各有四名老道,有男也有女。這八人加上曦月,便是神闕九宮。本是北斗七星加上左輔右弼,九星之意,也是九宮之算,也是數之極。
鶴悼不入九宮,統管全闕。話雖如此,實際上萬年來他屁事沒管過,第一宮之主曦月就是實質上的話事人,是天樞宮之主,也是天樞神闕之主。
曾經鶴鳴是第二宮之主,他的死亡造成了一定的動盪……當然連無相都沒有了,動盪也翻不了天。如今騷動被鎮壓之後,第二宮已經換上了曦月的親信坐鎮。
如今九宮至少有七宮是曦月的親信,儘是乾元後期乃至巔峰,凸顯了天樞神闕恐怖的底蘊。
也就是說,曦月拍板定下的事情,那就是定論,鶴悼來了都駁不回。
當然這不同於俗世政權,鶴悼終究是最強者,包括曦月本人在內,都必須在乎鶴悼怎麼看。而天樞神闕連「出世」的基本法都不顧,要把嫡傳坤道拿去與人聯姻,這種事太誇張了,簡直是動搖基礎的事情,曦月也不可能強行推動一言而決,至少要讓大部分人在面上認帳才行。
才會有昨天傳音的「客人先去客院暫歇,待我天樞神闕商議之後」。
「昨日秦弈闖宮之事,你們有些是親見的,有些正在閉關,但如今該是全都知道了?」曦月慢慢開口,聲音無悲無喜:「都說說看法。」
便有脾氣暴躁的道:「有什麼好說的!莫說明河師侄乃是我們核心中的核心,下一任宗主幾乎唯一的人選,沒有嫁出去的道理。光論求娶道姑之事,便已經是聞所未聞!我們是道宗,不是他們萬道仙宮的嫖宗!」
你號沒了……有稍微懂點的心中已經泛起了嘀咕。宮主會安置客人說商議,這本身就是一種訊號,說明宮主內心其實是認可的,否則哪有什麼客院接待?有些訊息靈通的更知道昨天宮主自己俗家微服去見了客人,談些什麼暫時無人得知,總之態度應該是出來了。
你還敢用嫖宗打比方……
果然明河大怒:「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便是其他道宗也有雙修法,與嫖宗何干!」
那暴躁的也知道失言,見曦月都豎起眉毛的模樣,也急忙道歉:「是貧道失言,但這事……明河師侄你年紀尚輕,不識人心,陷入情劫,這倒也不能怪你……本宗行走人間,多有歷情劫者。但宗門不能答應如此荒唐之舉,否則必將淪為天下笑柄。」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都沒說話。
沒說話其實就意味著都同意這人的話,只是不想公然去駁曦月,曦月才是他們的大姐頭。但這事,大家還真的不認同大姐頭。
道宗清修數萬載,哪來這種事情,簡直貽笑大方。
曦月環顧一圈,看出眾人的心思,微微一笑:「你們都是這麼想?」
有個老道姑囁嚅半晌,還是忍不住道:「確實如此,願宮主思量。」
曦月還是繼續問:「都這麼想?」
眾人不語,良久才有有人道:「若是宮主寵溺徒弟,非要遂了這樁事,我們也不說什麼。」
曦月微微一笑:「好像是本座一意孤行了?本座只問一句,如果本座不出手,明河要跟他走,你們攔得住麼?」
一群道士道姑漲紅了臉。
明河身為後輩,卻已無相。他們一群長輩還是個乾元,實在沒臉說。
終究有人道:「我們不會對明河師侄出手,明河師侄也不是叛宗之人,宮主此言誅心了。」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