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笑笑:「天樞是本宗宗門之名,誰若敢把法號定為天樞,大約算是自命本宗之主?當然不會存在。事實上北斗七星之名都沒人敢起,尤其第七星,是被嚴令禁止的。」
第七星,瑤光。
鶴悼不禁止才有鬼。
秦弈也笑了笑:「我倒覺得我挺適合天樞之名的。」
曦月明河都眯著眼睛看看他手中狼牙棒,沒說什麼。
道士們也沒生氣,說話之間,已有七名道士繞著秦弈站定了北斗之形,齊聲道:「若閣下有資格,叫天樞也未嘗不可。」
寒暄到此為止。
一切實力說話。
秦弈袖袍無風而鼓,眼神瞬間凌厲無匹。
旁觀中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種心悸之感。
這七名老道,儘是乾元巔峰,全部都是一宮之主,腳踏天罡北斗之陣,引動天地交感相應,在這主殿天穹之下,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北斗注死」的肅殺感,這種以天時、地陣、人為,三才引動,六合盡覆的殺機,絕對可以覆滅一位無相後期乃至於更高。
天樞神闕的主場,上應天穹,相互交感,不是簡簡單單用個人修行來衡量的,秦弈面對的,確確實實就是北斗七星的力量。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便是一怒,也足使地裂天崩。神州第一宗的底蘊,盡露獠牙。
修行稍低的弟子已經看不見七星光耀之下的秦弈了,只能看見狼牙棒掃過帶出的厲芒,彷彿流星劃過北斗。
直抵天樞。
「轟!」
刺眼的光芒爆起,很多人連神念都感到恐怖的刺痛,那種星辰相撞迸發出來的力量根本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哪怕近距離看一眼,都可能灰飛煙滅。
曦月淡淡地撐開了防護,明河揮袖將修行略低的師兄弟移出天穹之外。
兩雙美目都一眨不眨地盯著交戰中心。
曦月讓秦弈去天罡北斗陣「進修」,本就是為了這一刻。她也不希望情況變成火併,雙方受傷就不好看了……最好是秦弈能吃透陣法,用最不流血的手段來破陣。
好像是對秦弈要求高了點……但若非如此,又如何盡攬她師徒?
「砰!」天樞位上,玄若道人踉蹌而退,眼裡儘是不可置信的色彩:「為何……為何你能取代天樞?」
狼牙棒上光芒消斂,重新變成一柄平平無奇的鈍器。秦弈腳踏七星,如走龍蛇,所過之處,老道士們紛紛跌退,駭然發現自己失去了陣法的控制權。
這北斗之力,已經被秦弈所獲。
「這……」道士們內視了一下,發現自己連點傷都沒受,好像對方已經手下留情。
破得如此容易。
人們偷瞥曦月一眼,曦月嘴角也正露出笑意。
「……不用閣下留手。」玄若道人似乎看明白了:「閣下參悟過天罡北斗陣吧……我們換陣,閣下可敢再破?」
「我知道天樞神闕最強陣不是天罡北斗,而是三百六十五週天星斗陣。」秦弈舉棒遙指一圈:「別說我無相後期欺負你們乾元……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個而已,一起來吧。」
看著青衫獵獵的少年,明河眼中一陣恍惚,好像看見了南離的初見。大家關係走近,也是因為參陣,他的外表一如當年,並未改變。
只是那在宅院後方古劍之陣中摸索前行的少年,一路成長,行至如今,終於乘風破浪,直濟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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