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棒越過空間,劃出了一道玄奧的軌跡。
劈向的方位不是鶴悼,是虛空。
他必須先破鶴悼與天地無分彼此的「境」,否則連傷害對方都做不到。
空間詭異地震盪起來,四時紊亂,六合相傾。
就像是扭曲回了天地未分的節點裡。
「咦?」空氣中傳來鶴悼的驚異聲。
其實鶴悼自己剛剛出關都不太適應。這種身合天地的「境」,與其說是對敵,還不如說是自己也趁著對敵的作用力,來加深自己對此境的理解呢。
一般情況下,求道者看見這樣身合天地的道境都會有種非常觸動的感覺,就像現在周圍的道士們,甚至有人感動得跪了下去——不是跪他鶴悼,是跪這種意,這是無數求道者畢生上下追索的東西。
本來在境界的絕對壓制下,光論空氣的壓力束縛都不是一般人能輕易解除的了,更別提那種初次相見的震撼與感觸,都能震得無數修士連動武的念頭都起不了,只想著多感受幾分,那才是常理。
常規的戰局,只會跪倒一片,毋庸置疑。
結果這個小年輕倒像是比他還懂什麼是太清,出手就是破境,好像看過很多次了都不稀奇了似的,甚至還知道怎麼運用時空的震盪,讓他失去這種天人合一。
也是見了鬼了。
你是太清我是太清?
鶴悼壓著心中納悶,伸手一拂。
時空的震盪,他當然也看得破,抹得平。
彷彿有玻璃破碎一樣的聲音響起,虛空之中泛起了裂紋,秦弈踉蹌跌退,唇角再度溢位了血跡。
曦月明河下意識站起身來,神色再也不復之前輕鬆觀戰的花痴樣,極為凝重。
無相對太清,一擊即傷,這種本質的差距很難彌補。但她們沒有動……因為大家都看見,雖然秦弈負傷,可鶴悼出現了。
鶴悼重新出現在大殿裡,雖然還是若隱若現,可之前那種恍如與天地一體的感覺也已經變得很淡了。
這是……力量不及,但在法則上的拉扯居然沒有輸?他的時空法則,沒有被破,反而一定程度生效了。
師徒倆對視一眼,手心裡都是汗水。
秦弈哈哈一笑:「再來!」
狼牙棒再度呼嘯而過,這回砸向的是鶴悼的腦袋。
鶴悼眼裡終於閃過怒意,這年輕人是不是太小覷太清了?
秦弈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變小似的了,掄著棒子直接衝進了……鶴悼的袖子裡。
神通,袖裡乾坤!
秦弈沒有變小,只是鶴悼以自身為界,演化乾坤……
境界不到,那就永不超生。
孫猴子都沒逃過的一招。
秦弈眼神冷靜,就在進入袖子的剎那間,身化為二,一個承受袖裡乾坤的黑洞吸力,一個強行時光倒回,倒帶一樣飄退。
鶴悼的袖子裡飄出一根頭髮,真正的秦弈倒跌而回,踉蹌了兩步便即站穩。
許多道士看得目眩神迷。
這才是鬥法!而不是噴火打雷!
鶴悼有大神通,不足為奇……可這秦弈修行才多久,他哪來這麼多手段?
鶴悼看著袖子下方飄出的頭髮,微微一笑:「真是好手段。假以時日,太清這道門檻對你怕是不難……」
秦弈其實手臂都微微有些顫抖,力量上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他藉機恢復著,口中道:「多謝誇獎。」
鶴悼淡淡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人間靈氣不足以支撐你突破的門檻?」
秦弈道:「這便是你有意上天的原因?」
鶴悼沒回答這個,只是反問:「莫非你無意太清?還是自以為天才絕世,憑人間這稀薄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