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怎麼想?」
「夜翎暴戾無處宣洩,用這種模式發洩呢,反正找上的是臭幽靈,怎麼鬧也不會出事兒……她是故意的。換了個柔弱一點的在你身邊,或者只是我在這兒,夜翎多半要憋死。」
秦弈轉頭看著那邊蛇打球,感覺有點道理。他蛋疼地想了想,低聲問:「所謂血脈因果,有影響嗎?」
「應該有一定的影響,所以她看臭幽靈不順眼,但這個影響不會大的,她終究是夜翎,喜怒愛憎並沒有變化。」
秦弈吁了口氣,這就好。
程程才是和夜翎相處最長久的人,她的判斷顯然是最準確的。
流蘇應該也是感覺到了,索性陪她打一架,也算是給她「報仇了因果」的場子,所以變了個球,算是讓她。
對流蘇來說,這種「讓著誰」的表現也是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剛被罵成狐狸精小三之後。
九嬰又如何能知道這些人今生的始末?
在棒子裡出山之後,夜翎才算是流蘇的第一個朋友,從滿地亂爬聽故事,到結伴下裂谷共患難,到一左一右坐在秦弈肩頭,流蘇唯一願意分享肩膀的小夥伴。
要知道狗子想坐都被流蘇一巴掌拍飛了。
這種情誼豈是不知道幾百代之前的血脈因果能影響的?最多就是多了點瞪眼,還沒搶個棒棒糖瞪的眼嚴重呢。
秦弈放下最擔心的憂慮,又問:「可是她現在這性情模式是恢復不了了嗎?我想要原來的慫蛇……」
程程目光凝視了他一陣,低聲道:「時值天變,你真認為那又慫又懶的小蛇更好一點麼?」
秦弈默然。
從實力論,當然是如今這個鬥雞一樣的夜翎才更符合時代需求,而不是那條廢蛇。
但……還是喜歡那條廢蛇啊。
「人總要長大。」程程幽幽道:「夜翎早就長大了,她心裡的數兒可不比任何人少……正如當年連我都不知世人那堵牆,非要出去撞得頭破血流才回來,可夜翎卻比誰都清醒,她的目光本就是妖神,看透很多本質。」
秦弈嘆了口氣:「是。」
在沒有人知道他和一根棒子的關係時,唯有夜翎看出來了。
那種毒蛇一樣的敏銳,誰說她蠢。
她只是希望自己蠢一點。
「夜翎本人並不願意『懂事』,更不想一肩挑起什麼風雲詭譎……或許是因為自幼都沒好事?所以分外貪圖安詳的生活。如今的神性,她早就可以覺醒,只是故意在壓制,有些時候她甚至都壓不住,偶爾都有流露。」
秦弈也知道,南海之時,那潛伏暗影一擊必殺的妖女,手中的血跡與如今根本沒有差別。
也算是打個底吧,讓他現在看見暴走的夜翎時沒有太意外。
程程淡淡道:「如果讓我選擇,我是更願意看見如今的她……這才是當年我想要的繼承人,一位凌厲霸氣的族群領袖、一位作為多族圖騰的蓋世妖神,而不是一個傻子、或者裝傻的傻子。」
秦弈:「……」
程程低聲道:「你若想要看見曾經的廢蛇,那麼你該做的事不是去告訴她應該做什麼。她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勸導。」
秦弈若有所思。
他知道夜翎需要什麼。
只要世間清平,不需要她承擔任何事,不需要她面對師父哥哥遇險的破事,那她自然就是一隻什麼都不要做的廢蛇。
而不需要她來做一個蓋世妖神。
一蛇一球還在雪地裡打滾,秦弈出神地看了好一陣子,忽然站起身來,走向了遠處的聖龍峰。
不想讓小蛇承擔事情,那就自己多承擔一點。
這天地之爭,原先覺得是陪著流蘇爭的。
如今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