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幹嘛?
你是說那頭把我從子時折騰到卯時的牲口,那事兒不行?
果然不是一個物種了啊,相互理解都很困難的,流蘇揣手手嘆氣。
說話間,秦弈也變回人形一本正經地出來了。張大娘同情地看了看他某些部位,長長嘆息著離開:「可憐……」
秦弈:「?」
流蘇憋著笑,拉著他的袖子道:「你今天還上工麼?」
秦弈下意識問:「你要改名工了?」
流蘇瞪眼。
秦弈舉手投降:「寫書信抄經文什麼的,以及類似這種拋頭露面的活真幹不了,換個吧。長得太帥了果然就是不好,聽說有個叫衛階的帥哥被妹子活活看死了,再這麼下去就輪到他弟弟魏昆了。」
流蘇道:「有什麼躲在家裡能幹的活兒?」
「碼字……」
「寫故事?」流蘇遲疑道:「如果真當凡人看自己的話,你這活兒可能會餓死。」
「可是我現在覺得,我沒有必要真的把自己完全當個凡人……因為真的不一樣。我赴紅塵為的是修心,強行裝樣兒只是矯情。」秦弈攬著她的腰,附耳道:「還是昨天那句,有你在身邊的時候,其實已在紅塵。」
流蘇臉蛋紅撲撲的,做賊似的左右看了一眼,又飛速在他臉上啄了一下:「會說話就多說點。」
「棒棒,有沒有覺得這樣的日子本就安寧?」
「……嗯。」
「像我們初識時在仙跡村,也像剛入仙宮時在過客峰。」秦弈低聲道:「除此二者之外,總覺得這數十年不是修仙,是趕工。」
流蘇笑笑:「艱苦攀登,奮勇精進,是修行。復返自然,再見南山,也是修行。沒有必要厚此薄彼,無非動靜相宜,何必著相。此前有所偏頗,現在找回來也就是了。」
「棒棒夫人說得是。」秦弈也啄了她一口:「那我就開始修行。」
流蘇本來想說你現在喊我棒棒不彆扭嗎?
可想了想沒說出來……因為她自己聽了也不彆扭。
早就是那破形狀了。
不會有人知道這小縣城的一隅街巷,隱藏了怎樣的修行者。
一個太清。
一個無相。
自從在亂石陣的空間裡煉丹恢復,流蘇連法力都已經回到無相層級了。她的肉身更恐怖,大家收集了幾十年的神物祭煉而成,但她徹底適應融合之後,在武修肉身層面上都已經直接合竅,也就是武修版的太清,完美的軀體。
短板只是能量的積累,有天演流光的儲存消化,無非時間問題。
秦弈可以確定,此時的九嬰不可能是流蘇的對手,除非天宮另有什麼奇妙陣法或者先天造化來專克流蘇,不然真得被流蘇一個人錘進去。
說流蘇此時才是三界第一人,絕對不為過。
才不是逗比九嬰。
而他自己,這場回頭路已經屬於太清路,對於無相層級之內的突破當然也是很有意義的,當前的關卡是,他瘋狂雙修加磕丹之後處於無相六層,在這中期破後期的坎兒卡住了。
於是回頭看。
梳理心境,也是整理所知所得。
真的未必一定要做凡人的事情,既處紅塵,做什麼不是紅塵?
街坊們發現小魏不出門抄經了,而是在家門口寫寫畫畫。
一幅圖,配一段文字,看上去像給小孩子玩的看圖說話。
一開始大人們沒那閒情逸緻,管這公子哥兒在幹啥呢……都是小孩子團團圍觀。
因為這大哥哥長得好看,畫畫也好看。
他第一天畫的是一隻九頭蛇,九個兇頭栩栩如生,就像要從畫裡鑽出來吃人一樣。背景是狂暴洶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