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都沒怎麼接觸到。
對流蘇還有額外意義,她想看今人對於天宮模式、三界之序的看法,也是對她自己道途的修正或者說新的定義。
所以你陪我看天上,我陪你回人間。
過這八十一天。
兩人都沒和大娘爭辯什麼,都是賠笑:「我們可以學的,快得很。」
大娘笑道:「你們學這個幹嘛?難不成還真想在這縣城安家立戶,找個事做做?」
秦弈笑道:「說不定可以啊。」
大娘打量他一眼:「看你是讀過書的,去那邊廟前幫人抄抄書寫寫信什麼的,倒也可以餬口。只要你吃得了苦。」
旁邊流蘇笑嘻嘻的,看著秦弈有些變紅的臉色。
不是吃不吃得了苦的問題,而是好像有點……丟人,或者低階。
不知道秦弈肯幹不?
秦弈乾咳兩聲:「那個,現在盤纏還夠,待我和娘子商議商議。」
大娘笑了笑,彷彿篤定這公子哥兒不可能幹活的,笑著搖搖頭,轉身想走。
「誒大娘等等。」秦弈問道:「張老丈呢?我看太陽也快落山了,他還不回來?」
「他啊……還得去周員外家裡做木工,做完了回來。」
秦弈怔了怔:「白天農活忙了一天,飯都沒吃一口就做木工去了?你剛才還說聖天子在位,日子過得好了。」
大娘道:「難道不好?起碼吃飽穿暖。」
秦弈:「……」
流蘇問道:「你們兒女呢?」
大娘搖了搖頭:「我給你們做飯去。」
流蘇怔了怔,下意識外放神念,看向了院子另一邊的屋子。
屋子裡躺著一個中年男子,形容枯槁,癱瘓在床。
「……」流蘇低聲對秦弈道:「天生痴傻,不能自主。」
秦弈看了看窗外的晚霞,彷彿能看見夕陽之下張老丈的疲憊身影。
兩個老夫妻,拉扯著一個痴傻兒子,看樣子起碼三四十年了……
恐怕他那兩份工,也主要是用來給兒子治病或者吊命的,不然無法維持。
打工生活照顧兒子都來不及,哪裡來的閒工夫管你三界之序。
眾生苦。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恐怕張老丈夫婦並不算最難的,只是隨便找一家住,就是一個縮影。世間如此還有多少?
數也數不完的。
「或許他們求神拜佛也少不了。」秦弈低聲嘆了口氣。
當然少不了,想也想得到不知道多少香油錢丟到城東道觀城西寺廟了。
但兩人都很清楚,這區區縣城,沒有真修行,基本是假的。
幾十年的求神問佛,恐怕他們早就麻木了。
九嬰聲聞於天,大家都聽見了,是有真仙,那又如何?
難道還真能跑去修仙嗎?還是說去求不知道在哪的真仙人治病救人?茫茫不知幾萬裡,哪找去?不說自己老胳膊老腿受不受得了,放得下老妻,捨得下病子嗎?
走不得。
所以淡定地割我的稻子、做我的木工,有閒工夫考慮「仙音」,還不如考慮早點割完這一擔,能早點做完工呢。
可若世間確實有仙神,難道不是該試圖前來普渡眾生,救苦救難的?
聽遍了仙音,卻只聽見什麼飛昇仙界,什麼眾妙之門……劃什麼三界之序,定什麼天人之隔,高入雲端,逼格滿滿,可對大部分世人……有什麼意義嗎?
要仙神何用?
與世人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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