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它還佔優。
但它也沒必要和死板的羽人打個你死我活傷疲交加,它造這個反,靠的又不是自己。
更遠一些的地方,狻猊和狴犴正被幾個道人團團圍住,吼聲如雷。那是嘲風放進來的天上人,儘是乾元。
樹梢另一端,龍首豺身的身形慢慢走了過來。
睚眥。
看這態勢,它是嘲風一夥。
羽飛綾道:「五大王當初逼迫我族,莫非都是為了這個?」
「那倒不是。」睚眥慢慢道:「之前我並不知老三的計劃,我是後來入夥的,恰恰是因為和你們結了深仇,才被它說動。你們不是輕易會妥協的族群,不會這麼算了,早晚有一天要與我大動干戈,那不如在此了結,一勞永逸。」
羽飛綾沒說什麼。
正如饕餮之前對秦弈說過的,不要用常人的善惡觀衡量龍子,睚眥的行事有它自己一套特殊邏輯,別人未必看得懂,或許看在別人眼中都會以為這是個傻缺,它也只做它覺得對的事情。辯論是沒有意義的。
在她身邊的羽裳戒指裡鑽出了一隻黑毛球,衝著睚眥咧嘴一笑:「所以你也要報復爺爺我了對不對?」
睚眥冷笑道:「我來這裡,首先就是與你一戰,出來吧饕餮。」
狗子變成了猙獰的黑霧:「我覺著吧,貔貅藏了定海神珠,明顯是和你們一夥的,它咋不出來?」
睚眥淡淡道:「它另有事做。」
狗子笑嘻嘻道:「如果它是去對付秦弈,那真是要替它唸佛了。」
嘲風道:「那倒未必。」
說完這句就沒別的話了,狗子想套一下它們明明知道有「白球」的情況下到底籌備了什麼方法,卻沒套出來。它也懶得再管,很快就和睚眥戰成一團,一路直打上天,漸漸接近囚牛和天磐子交鋒的方位。
大家都不想對建木造成太大的負擔,連打架都很默契。
下方嘲風已經和羽飛綾交手,它帶來的部下和羽裳帶著的羽人精銳碰撞在一起。
面上看去,居雲岫周圍已經再也沒有別的保護了。
一名道人繞過狻猊和狴犴的阻攔,雙掌結了個法印,迅捷無倫地衝著居雲岫按了下去。
不是他堂堂乾元非要近身肉搏,實是沒有辦法。
此地無相乾元各種交鋒,法寶光芒四處閃耀,天地遽分,五行崩頹,大道絞得一團亂麻,稍微弱一點的想要以常規術法調動天地五行幾乎都做不到了,反倒是肉搏最為直觀。
就在他即將接近居雲岫的一剎那,卻見那看似只顧彈琴什麼都不會的女子眼裡閃過了厲芒。
一張畫卷突兀地擋在前方,畫中傳來恐怖的混元吸力,道人正自前沖如何收得回?竟然不受控制地栽進了畫卷裡。
四處交戰的場面彷彿都凝滯了一下。
在這很多乾元強者都很難發揮出來的亂象裡,這畫卷法寶突兀閃耀,竟似毫不受混亂的影響,該怎樣就怎樣,連一個乾元修士都完全沒反應過來地栽了進去,再無聲息。
居雲岫繼續彈琴:「不識人間新道,何謂天上仙神?不過如此。」
那正在與囚牛交手的無相者天磐子淡淡道:「好膽。」
有古拙之音響起,似乎要繞過囚牛給居雲岫來個教訓。
可就在此時,正與狗子糾纏中的睚眥拼著吃了狗子重重一擊,渾身浴血地撞進了囚牛天磐子的戰局裡。
狗子愕然:「你……」
「咚!」
太古之音轟然迴蕩,天地轟鳴。
趁著天磐子一邊對付囚牛一邊還想分心對付居雲岫,終於沒能躲開睚眥這臨陣反水的一擊。「咚」地一聲,睚眥重重撞在了太古希聲鐘上,那壓制囚牛特性的鐘聲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