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蚌殼!不是烏龜殼!」
秦弈後仰,打量了一陣,笑道:「你是蟶子嗎?」
蚌女直了眼睛:「我是蚌!」
「什麼棒?」
「蚌就是蚌。」蚌女急了:「我不是什麼分類蚌種,我是天下蚌的綜合統屬,你可以叫帝王蚌!」
「噗……」秦弈剛喝了口酒,盡數噴了出來:「就你,還帝王蚌,柱子蚌吧……」
「你!」蚌女急得臉都紅了。
秦弈咳嗽了幾聲,擺手笑道:「奇了,你平時被盯一下都躲殼裡,怎麼這會兒倒敢跟我臉紅脖子粗地反駁了?」
蚌女愣了一下,也有些奇怪。
可能是這人太平和了,有種讓人安心的氛圍?
秦弈搖頭笑笑:「還好那個顧雙林沒盯上你,太容易被人的表現迷惑會死人的,小妹妹。」
「我不小了。」蚌女咕噥:「我五百歲了。」
秦弈撫額。
羽裳那二貨也是五百歲,你也是,這裡足足四個二百五。
「行了我知道你們海族五百歲的意思就是八歲。」秦弈給她添了杯酒:「能喝不?」
蚌女氣鼓鼓地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連個反應都沒有。
秦弈再度後仰。
詩酒飄零不是多烈的酒,但這麼一口下去沒個反應,說明她酒量很厲害啊。海中種族……或許對水類的東西太親和吧,喝酒如喝水?
見蚌女的態度好歹不磕磕絆絆,秦弈終於問道:「話說,你叫什麼名字,我還沒問過。」
「我叫安安,平安的安。」
「唔……」秦弈覺得這裡可能透出了一點蚌族的無奈意味。
一個強大富裕的種族,給血脈最好的公主起名為安……是不是有種很沒有安全感的意思。
她動不動就躲蚌殼裡,除了是蚌類本性,被一碰就下意識閉殼的習性之外,是不是也有一種很缺乏安全感的反映,只有躲在殼裡和城堡之中才能心安?
實際上她本性沒那麼磕巴,至少眼下跟自己說話還挺正常的吧。
「好的安安姑娘。」秦弈再度給她添了杯酒:「你來看望我這個被軟禁的嫌犯,是想說些什麼?」
「沒……」安安斟酌了一下,道:「本來是想來安慰先生,卻不料先生心境曠達,是安安多事了。」
秦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需要安慰的,而不是覺得……我是值得懷疑的?」
安安心中一跳,慌忙掩飾:「先生以曲言心,不是那樣的人。」
一句話說完,冷汗都差點濕透了背脊。
這些人為什麼能一句話之間反應那麼迅捷,原本平和的眼眸裡剎那間就有如利劍,在殼中躲了一輩子的公主真的感覺——都是活在天地間的生物,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哦。」秦弈沒有進迫,再度變得隨和,笑道:「所以其實安安姑娘還是想要學習笛曲?」
「對對。」安安吁了口氣:「安安很仰慕先生的曲藝……」
秦弈笑道:「後三個字如果不說就最好了。」
「呃?」安安愣了一下,腦子裡篩了兩遍才醒悟秦弈這話什麼意思,這是調戲啊!
她俏臉瞬間紅透到了耳根:「你、你……」
「你看,你聽我以曲言心,聽得出我這麼下流麼?」秦弈笑了一下:「姑娘,說真的,不僅是以曲言心這種事情不靠譜,便是亙古傳說的瑞獸也不一定就真如傳言的。姑娘為自己計,為族群計,還是不要太輕信他人的好。」
安安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br>
<style ty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