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弈與居雲岫進入正題時,外面的音樂會也已經完結。
睚眥攔住了急匆匆想要回宮的囚牛:「大哥留步。」
囚牛瞥了它一眼,此前看似肥宅憨厚的神情早已變得凌厲冰冷:「想徹底收服羽人,時間不對,手段也不對,愚不可及。還攔著我幹什麼?把蠢傳染給我?」
睚眥悚然一驚,囚牛看似紮在音樂之中什麼都不管,其實心中門兒清,這萬裡海域之事到底還有多少它不知道的?
可雖然捱了罵,還很不客氣,睚眥卻隱隱有些喜意,因為囚牛的話的意思有點微妙。
他試探道:「大哥其實也對羽人這種兩頭吃的德性不舒服吧?」
囚牛轉頭看了一眼。
羽飛綾正安靜地站在通道口,沒有過來打擾,似是在等它們說完。它無相神念屏障下,相信羽飛綾窺探不了對話,也不敢窺探。
囚牛沒有再看她,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我想法與你們不同。首先你要知道,得羽人為護翼,是我們撿到的事情。救她們一族的是父神不是你我,父神並沒有讓她們臣服,是她們自願輔弼你我,數萬年不移,這是她們良好的品行。該做的臣屬之事,她們從來一絲不苟地完成,何曾虧欠?」
睚眥道:「這不是虧不虧欠的問題……」
囚牛笑笑:「你苛求她們必須臣服,根本就沒有必要,只不過是讓你的小心眼得到滿足而已。」
睚眥道:「然而終究不是自己人。無論凡人國度還是什麼宗門,誰肯讓這麼重要的一支力量不是自己人?任誰都會千方百計設法徹底收服才是。哪有我們這樣躺著什麼都不管的?」
「沒錯,我理解你的意思。」囚牛淡淡道:「但聰明人要考慮成本,本來沒鳥事,非要搞事……成了還好,萬一不成就是平白逼反,自毀實力。你幾萬年都懂這個道理,憋著沒動,為何現在這麼急?」
睚眥嘆了口氣:「鳳羽現世,就是個徵兆,有朝一日鳳皇重歸,她們跟誰?尤其是如今建木不穩,我們……」
囚牛眯著眼睛盯著它。
睚眥不說話了。
雙方都明白意思,本質上是不夠自信了。建木不穩,羽人要是真跟鳳皇走了還好說,要是反戈一擊呢?
當然囚牛無相,它有這個自信,但它的兄弟們不自信了。這不是睚眥一人的問題,恐怕考慮這個問題的有好幾個。
所以羽飛綾找嘲風,嘲風也是心不在焉。
只不過睚眥最沉不住氣,當先出了手而已。
睚眥一時有些後悔,早想到這樣,應該提前就能和其他兄弟取得共識才對,沒必要自己急吼吼的做。
「若你能收拾首尾,安然做成此事,我也樂見其成。然而如今你已經打草驚蛇,這件事情不許再做了。」囚牛冷冷道:「我們現在同樣經不起動盪。建木之事才是頭等大事,誰再在這種時候搞內亂,休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
睚眥心中一個咯噔:「建木之事……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廢話,不然你以為單靠定海神珠和海妖之陣,就真能阻斷建木枝幹運轉?」囚牛冷笑:「哪怕建木只是出了小問題,你也辦不到此事。能被你做成,是建木的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你還懵然不知!」
睚眥悚然道:「那要怎麼做?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大哥儘管吩咐下來。」
聽它這麼說,囚牛的神色柔和了許多,低聲嘆息:「改天我們九個聚一下,認真商討一二吧,如今我要去聽曲子了。」
睚眥:「……」
囚牛冷哼道:「要不是放不下建木,老子壓根就不想管這些屁事!」
說罷肥胖的蛇身一擺一擺,轉身向通道飄了過去。
睚眥無語地想了一陣,轉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