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極為短促就被捂上了,一剎那聽不出具體,只是下意識覺得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弈此時沒有心思去想那些,整個大殿的眼睛都在看他呢……
安安覺得如果是自己站著被一群人這樣圍觀,可能冷汗都要濕透了,可先生還是安靜地站在那裡,身形挺拔,目光平靜,完全感覺不出半點慌亂之意。
囚牛神色略微有些奇怪,看了秦弈好一陣子,才低聲沉吟:「父神之血……雖然很微弱……哪來的?」
秦弈笑道:「大王若有興致,此事之後我們詳談?如今更重要的是音樂會不是嗎?」
囚牛展顏一笑:「有理。」
眾皆愕然。
就這麼過去了?
他不跪也無所謂的?
囚牛淡淡道:「神州人士,不依海中之禮。父神之血,不拜子嗣之軀。坐。」
繃緊的氛圍瞬間鬆了下去,甚至可以聽到一些人憋著一口氣終於籲出來的聲音。
無相之能,王者之威,哪怕它什麼都沒有表現,也自然能讓臣屬無比壓抑。真不知道這個神州人是怎麼能一臉輕鬆侃侃而談的……
倒是這兩句話讓秦弈對這肥宅牛子印象瞬間好了無數倍,很講道理的阿宅,不作威福,不錯不錯。事後完全可以交個朋友,交流一下阿宅心得嘛。
他坐了回去,等著音樂會開場。
安安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先生你……真是膽大。」
秦弈笑笑:「我倒是更佩服你,人家這麼好說話的阿宅,當初能被你地滾柱子氣得發火,你也是沒誰了。」
安安尷尬無比,憋了半天又有點好奇地問道:「先生真的從沒跪過啊?」
秦弈道:「有的。」
安安奇道:「什麼時候?」
秦弈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和你師娘在床上的時候。」
「呸。」安安紅著臉不說話了。
卻聽王座邊上有一隻老烏龜開口道:「大王的樂會,每隔幾年都在舉辦,大家也熟悉規矩,就不贅言了。還是老規矩,大家依次奏樂,只要是音樂相關即可,無論樂器、歌唱、舞蹈,抑或各項配合。或展現技藝,或有所新意,並不苛求,亦無排名。唯有一條,不許敷衍。」
秦弈聽得點頭,這個確確實實是熱愛音樂,只是為了音樂,與其他什麼都無關。之前想像的是讓百族獻媚,還是冤枉人家了……至少人家本意不是如此,只是為了欣賞各族音樂。當然對於各族而言是有獻媚心,暗地裡也有互相競爭,爭取大王青睞,這是另一回事了。
像安安變成地滾柱子,顯然被當成「敷衍」,觸怒了囚牛也不奇怪了……人家沒要求你表現得多好,哪怕排練熟悉,也不該踩自己的裙子滾倒啊,排練都不排練,不是敷衍是啥……
天知道安安真不是敷衍,就那德性。只不知道經過自己的張開蚌殼特訓,這次表現會不會正常一點……
各族已經依次在表演。
第一個出場的就是螺女,她們在這方面尤其自信。
秦弈也覺得她們的海螺聲真的好聽,技藝也極為高超,幾近於道。只是有些遺憾,僅用海螺,還是失之單調了,像自己這樣沒聽幾次的會覺得很好很好,可像囚牛這樣聽你吹了幾萬年,還有啥感覺?
果然囚牛盤在椅子上,龍頭靠在椅背上閉目而聽,初時聽得搖頭晃腦頗為欣賞,可聽到後來還是難免輕聲嘆息,有了點失望之感。
倒也沒表現,等螺女吹完,還是頷首道:「不錯,有賞。」
螺女很高興地跟著老烏龜去領賞了,也不知道賞的啥。接下去便是熟悉的海妖開始唱歌。
歌聲能表達的東西其實要比單一的樂器更多,海妖的歌喉更是舉世聞名的牛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