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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邊出現一張石桌,兩張石凳。
「請坐。」他一拂衣擺,當先坐了下去。
曦月對他這手變化術頗感興趣,這是「無中生有」的妙法了,雖然變的東西只是普通石桌石凳,卻已涉大道精微。
她也沒說什麼,對面坐了下來,手肘支著石桌托腮道:「看你們的表現,好像我是有所誤會的樣子。」
「其實沒有誤會,我確實對她做了些不好說的事。」
「真如此坦誠?你做的是女人最討厭看見的事情,明明有了可遮掩的理由,卻還是這麼說,真當我不會生氣?」
「事實就是做了,何必隱瞞。」秦弈微微一笑,變出了一對杯子,又掏出詩酒飄零,給曦月倒了一杯:「之前姑娘請我喝酒,如今我回請一趟。」
曦月有了些了悟。
他的意思確實就是,大家沒有別的關係,回你一趟酒,還是各奔東西。你怎麼看我,不重要。
很有意思的男人。
這差不多是左擎天和玉真人的行事態度。
他有無相意,區區暉陽,竟有無相意……不知道他的路能保持得下去麼,只要不忘此時意,別把此意陷入「為所欲為」的偏離,那將來必證無相。
秦弈舉杯跟她碰了一下,笑道:「嘗嘗我的詩酒飄零……雖然不夠那狌狌酒的勁道,卻有意境。」
曦月是喝過詩酒飄零的,當然眼下只能裝作沒喝過的淑女國人士,輕品了一口,笑道:「好酒……可惜意境與我不合。」
秦弈也覺得這酒與她不合,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壺醉月……不過眼下大家有點小尷尬,沒道理搞得跟巴結她似的,便沒說什麼,只是道:「詩酒飄零有些蕭索,確實不太像姑娘之意。」
曦月笑道:「怎麼,你很瞭解我?」
秦弈搖搖頭:「並不瞭解……不但不瞭解,反而覺得姑娘一身都是秘密。」
曦月抿著酒,輕笑道:「哪來那麼誇張?」
秦弈道:「姑娘應該勝過這無心神遠矣,為什麼當初跟我說打不過?」
「因為不想打,所以打不過。原因也告訴過你……」曦月淡淡道:「一族之滅,牽涉很深。正如你剛才對那羽人族女子所言,沒搞清楚,就不要輕易下定論甚至下殺手。」
秦弈微微頷首:「是。如今他要殺我,被我反殺,算清楚不?」
曦月沉吟片刻,忽然道:「假設這裡會有些大因果,你後悔麼?」
「無悔。」秦弈道:「我知道這類事或許都會涉及一些因果……但修仙求的就是一個念頭通達,出則自在解脫,入則快意恩仇。卻反而修得怕這怕那,縮手縮腳,回過頭來還知道自己為何修行麼?還不如回家抱娃。」
曦月微微一笑,舉杯敬了一下:「這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
秦弈回敬:「我會努力讓自己的實力足堪匹配。」
曦月笑了,眼如彎月,很是迷人。
流蘇在秦弈肩頭笑得更眯。
其實秦弈也在逐漸變成它的形狀。
秦弈的言論,其實是早在當初對上東華子之時,它流蘇灌輸給秦弈的……雖然在秦弈自己的成長發揮之下有了他個人的意思,但總體差不離。
之前在神州,牽絆太多,顧慮重重,秦弈的這種意沒怎麼發揮出來。如今遠在彼岸,無牽無掛,做了什麼事情一身承擔,秦弈也得到了一種解脫與釋放。
流蘇可以感覺到,秦弈的修行在此間絕對會得到飛躍性的成長。
就像是那時離開南離的李青君一樣……掙脫了束縛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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