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他家小偵探是世界的主角,倒不如說是因為他的經歷最適合放在人群中心,然後讓所有事件圍繞著他去發展,在那月眼中,工藤新一併不是所謂主角,而是連線著所有人事物的那條紐帶。
本來就沒有缺了誰世界就會崩塌的說法,硬要說的話,那月倒覺得頂多是因為有了人的喜怒後,世界意識們想搞這個長在自己身上還妄圖碰一些不該碰的東西(比如時間與別的世界)的組織很久了。
他的小偵探恰好有那個同樣的願望,有那種潛力,最重要的是,縮水的勇者歷經險阻不屈地推翻魔王,這樣的發展正好具有祂們想看到的戲劇性。
但是那月不樂意,他不樂意世界像驅逐病毒一樣老是找機會排擠他,最開始把他拉過來的不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嗎?他也不樂意自家好友被當成為了維護世界秩序而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棋子。
他更不樂意新一和志保兩個還年少的孩子要被牽扯到世界的陰暗面來,只為了讓祂們達成小心願的同時看一場好戲。
赤江那月基本能猜出來一個月前他在醫院看到的帖子裡,那些世界意識所討論的話題內容了,祂們說『給了他足夠的愛』,他看著卻莫名覺得好笑。
他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會接受到所謂的『愛』——如果祂們真的要稱那為愛的話——被關心著生死。
……那為什麼,屬於這個世界的他的同期,真正存在的、愛著他的人們就必須要為世界的正軌而死?
想到這裡,黑髮青年怔然,半晌才伸手揉了揉眉心。
看來記憶恢復後的後遺症也不輕,他居然這麼輕易就鑽進牛角尖了。
他其實知道自己和同伴經歷過的苦痛不是意識體們的問題,也從來不會把自己的遭遇怪到別人身上。
畢竟祂們只是把目光停留在他這個外來者身上太久,還毫不吝嗇地把【無人身亡】介紹裡提到的整個世界的愛意加在他身上,說實話,就是有點像那月以前自己打遊戲的時候碰到喜歡的紙片人的那種感覺。
那月想通得也很快,畢竟在知道真相前,他自己也想著把『npc同期』都拐回家來著,喜歡紙片人又不寒磣,不如說他自己要真是遊戲角色,被那麼多人喜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可惜他不是。
況且,根據論壇上的各種反應來看,世界意識們似乎也看厭了每個世界都大同小異的發展,還別說除了他以外每個赤江那月的結局基本都是死亡,這要換他自己打遊戲的時候看到這麼老套的劇情,可能就忍不住提槍去找策劃談心了。
世界既想要安穩,又想要看故事,哪有那麼簡單。玩家清了清嗓子,一點也不心虛地對著鏡面理了理自己的領口和肩上的紅圍巾。
不過既然他現在是黑方的boss了,作為最後要被勇者殺死的魔王,他也有權利讓這個故事往他想要的圓滿he方向發展吧?戲劇性,也不代表必須死很多人嘛。
他推著烏丸蓮耶的屍體透過鏡子後的暗室回到了那間臥室,嫌棄無比地把老頭丟回紗幔後的床上,又迅速把被子拉到蓋住那整張臉。
寫劇本的第一步,給出大致的框架。
被叫來的家庭醫生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黑髮青年呆呆地站在床鋪邊,他們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扭頭想藏住泛紅的眼眶,低沉下來的聲音裡帶著悲痛的情緒:「先生……離開了,在最後指名要讓我接替他的位置。」
一直待在這個地方的基本都是人精,他們自己有眼,也有訊息渠道,知道十多年前這位卡路亞大人就經常會出入莊園了。
雖說那個時候沒人知道他的代號也沒人能看到過那張臉,但能讓千面魔女跟那位先生都另眼相待的人從來就不多,很好猜到是誰。
而且琴酒大人不久前才離開,估計也是那位先生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