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學會依靠別人,我們都會幫忙的。」
月亮被雲遮住,重歸黑暗的病房裡他看不清好友的臉,但也能猜到這傢伙跟那幾個沒來的笨蛋同期在想些什麼。
……原來當自己的弟弟還有這種好事?
從來不知道臉是什麼東西的玩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好意,並打算之後找機會用宮本老師的身份給他們傳點情報,最多、最多這個身份銷毀的時候不死他們前面嘛。
松田沒問那月為什麼以前沒聽過他的存在,那月也沒問松田他們知道了多少,兩人心照不宣地避過那個話題,選擇了互道晚安——順便一提,松田是自告奮勇留下來幫他守夜的。
等病房裡安靜下來,松田抬起右臂搭在額頭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又出現了把他驚醒的那個夢境。
夢裡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和前兩次那種怎麼跑也趕不上、最終只能望著好友鮮血淋漓的屍體發呆的情況不同,這一回的夢背景是在一家松田陣平已經很熟悉佈局的酒吧裡,他甚至能對著光滑的杯壁看見自己的臉,正巧是諸伏景光的易容。
難得在噩夢中保持住清醒意識的松田陣平沉默片刻,明白了這一回『大難不死』的好友又倒轉了一次時間,還是在諸伏的面前。
他基本上能理解那種剛看到希望就絕望的感覺。
松田剛要往店內其他地方走,看看赤江那月那個混球藏在了哪裡,抬手就感覺到肘部被紙張擦過,他的動作一下頓住。
松田陣平低頭,看見了那張格式眼熟無比的,他自己的訃告。
【警視廳警備部第一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松田陣平警部因公殉職,不幸於2021年6月17日17時32分逝世,終年29歲。】
這個時間他記得很清楚,如果沒算錯的話,被宮本曉拆掉的那顆炸彈原本的爆炸時間就是在下午五點三十二分,而恐高的大偵探堪堪提前四分鐘拆除了這玩意,免得一死。
所以這一回,已經假死了的那個大笨蛋是為了救他才讀檔的?那麼為什麼會是宮本曉過來,難道他們兩人已經透過他們不知道的方式聯絡上了?
這些都是出去後要討論的疑點,在噩夢裡的松田沒被自己的死亡訊息嚇到,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抬腳毫不猶豫地往吧檯外面走,走向他放下訃告後忽然出現在卡座裡的那個黑色人影。
當他站到人影身側時,熟悉的氣息幾乎撲面而來,松田深吸一口氣,這時反倒有些『近鄉情怯』起來,伸手試著去摘掉人影頭上的兜帽。
他成功了,也看清兜帽下那個人確實長著跟警官一模一樣的臉,有一雙水紅的眼睛。
可是為什麼,對方的前額上會有一個十多公分的、猙獰的的傷口正汩汩淌著亂七八糟的液體,流過那雙沒有閉上的無神眼睛後又流過嘴角,最後從下巴滴落到衛衣下擺上。
松田怔愣地看著面前的人,半晌後擁抱對方的手都顫抖得不像樣。
這個笨蛋,誰要他用他的命來換自己的命了!松田陣平本以為自己會這麼想,但沒有。
他只是抱著還溫熱的屍體,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在問誰,他說。
「疼嗎?」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關於赤江那月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松田幾人也嘗試過尋找科學的藉口去跟自己解釋,可先別說符不符合情況了,那些話他們自己聽著都覺得沒有可能性。
再加上幾個人一起做同一個關於好友的死亡的夢,以及好友身上真的存在過夢裡那些死法留下來的傷疤,這兩點就是最不科學的佐證了。
松田陣平發誓他們真的還是唯物主義者,只不過在那個人的事情上,願意唯心那麼…一二三四五六次。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