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眯起眼往後仰了一下腦袋,初夏還不算烈的陽光透過路旁樹叢灑在他身上,居然讓他不合時宜地有些昏昏欲睡。
託那支槍的福,他們兩人順利地移動到了主教學樓外的大路上,那月還是對那些孩子們有些歉意的,他們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的學園祭就這樣被攪渾了水。
還有跟自己一起來的籃球社的學生,那月隱約看見幾顆發色亮眼的腦袋在人群後晃蕩,心裡嘆了口氣。
看來剩下的半個月過去後,他得儘早離開帝光了,安穩太久可是會生鏽的。
還沒等那月想出個所以然,一道急切的呼喊聲就傳進了耳中:「小心!」
那月察覺到危險,下意識就按著愛德文的手臂往側邊躲開,緊接著原先限制住自己行動的男人就被一股重到不可思議的力量從身後命中脊背,沒等他稍微反應一下,另一股更恐怖的力量就狠狠地擊中他的後腦勺,愛德文·埃加陷入昏迷的不可抗力前只來得及條件反射地開了一槍,也沒管打沒打中,保持住壓迫懷裡青年咽喉的動作直挺挺地就往下倒。
「——接住你了!」那月的視野因為缺氧已經開始發黑,卻毫無阻礙地看清了把自己從罪犯手上拉出來的警官臉上緊張與凝重的神色。
是伊達航,他們的班長。
那月忍不住彎了彎眼睛,能在這裡見到航哥,看來真太郎所說的幸運物還是有點用的。
他朝人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安撫孩子們的任務就交給你啦,警官。」
那月也不是故意推脫,主要是吧,剛才愛德文·埃加那一槍瞎貓碰上死耗子,擊中的物件就是他,現在看著一下就見紅的體力條,那月也只能認命地進入休眠狀態補充體力,起碼接住他的是航哥,不是別人嘛。
絲毫不知道自己瀟灑地閉眼就睡的樣子給其他人留下多大心理陰影,黑髮青年在伊達航懷裡垂下了腦袋。
趕過來檢視情況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們也聽見了那聲槍響,該說什麼好?教學樓那邊也許是因著角度問題看不清經過,伊達航卻記得很清楚,那把槍原本胡亂對準的物件並不是作為人質的青年,而是人群中慌亂的學生。
是他自己換了個位置,送到了槍口前擋住一顆可能會取走他人性命的子彈。
伊達航的手指僵硬無比,他在撲過來的瞬間思緒十分混亂,而感受到胸前的警服被血濡濕後那種混亂感升到了最巔峰,直到跑過來檢查情況的醫護人員從他手上接走青年偵探,伊達航才猛地回過神。
「他沒死。」高大的警官平復下心神,對趕過來的幾人解釋。
剛才的情況確實十分緊急,而擊昏罪犯的兩個功臣現在正在接受警方的教育——關於見義勇為是好事,但下次不可以這麼衝動,萬一將自己置入險境就糟糕了。
已經是慣犯的江戶川柯南忍著沒由來的焦躁,乖乖認錯,反正下次還會繼續犯,只是在話題轉移到他們『攻擊』罪犯使用的物品時,略帶心虛地摸了摸足球腰帶。
「對不起!非常抱歉!」他身邊的銀髮少年滿臉通紅,一邊鞠躬一邊非常大聲地道歉,「那個……之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那位被我打中的先生情況怎麼樣?」
來教育他們的警官也抽了抽嘴角,沉默兩秒後還是沒編造善意的謊言,而是實話實說:「還好搶救及時,他並沒有生命危險。」
鳳長太郎跟邊上陪著他過來的宍戶亮這才鬆了一口氣,柯南卻滿臉驚恐地看向兩個網球少年。
喂喂,什麼叫做『沒有生命危險』?說起來他很想問來著,他自己是因為博士研發的腳力增強鞋才能做到用球擊倒一個成年人,但是剛才柯南看準時機在降谷零幫助下踢出一球後,才發現還有一顆只在他視網膜留下一道殘影的黃綠色小球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