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畫裝作羞澀一笑:“四伯母真是取笑,錦畫哪裡能跟四伯母相比,從來這裡見到四伯母那一刻,錦畫就常常想,如果能有四伯母一半的聰慧,錦畫都要少走許多彎路。”
當初去孔家碰壁的劉五夫人,反倒是府中最年輕的一位,可是論到處事的靈活手段,遠不及眼前的四夫人。因為那件事,府中不少夫人都在劉大夫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唯有這位處事圓滑的四夫人,半點壞處沒有落到,始終在她的小院子裡獨善其身。
若是想打聽什麼事,這位四伯母倒是個好人選。
程錦畫對於自己想什麼來什麼,也是頗為得意,當下就柔和殷勤地說道:“錦畫想請四伯母喝杯茶,不知道伯母可賞臉呢?”
四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深,這些小丫頭片子的心思,哪還能瞞得過她:“當然好了,平日錦畫你只跟大夫人那一頭親近,我們這些人都見不到你,正好今日,我們侄倆好好親近親近。”
程錦畫被不動聲色擠兌了一番,暗想這位四伯母果然不是個善與的,幸好自己和她沒有什麼真正的衝突,現在說什麼都還來得及。
程錦畫於是含著笑,在前頭給四夫人引路。兩個人找了一個風景秀美的涼亭,程錦畫吩咐夏荷去備一壺上好的清茶,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喝了起來。
反正喝茶聊天這種事,重點在於聊天,只要旁邊風景還不錯,就能一直說下去。
四夫人笑道:“錦畫這瞧著精神大好,連面龐都美麗了許多。”
程錦畫本就長得不錯,只是原先過的憋屈,再美都要遜色幾分了。四夫人這誇獎正中下懷,程錦畫開心道:“四伯母才是美呢,瞧這府中夫人雖多,卻是四伯母一枝獨秀。”
這話更是真的,四夫人容色出眾,卻還能得到劉大夫人看重,劉老夫人歡心,在府中上下人緣最好,就可見手段了。不像那起子有些姿色,就覺得天下人都嫉妒自己,和周圍人都水火不容的沒腦子的空殼美人。
四夫人再笑:“錦畫這嘴,是越來越甜了。”
程錦畫佯裝不經意說道:“只是最近少見四伯母出來了,這府中竟然也冷清了。”
一語雙關,四夫人眸中幽幽含著一絲笑,意味深長則說道:“不該出來的時候,自然要少出來,這府中的貴客,連老太爺都要避讓三分,如今,大夫人更是病體纏綿,無法出門,我們這些小角色,自然是能避則避,小心翼翼了。”
況且,劉大夫人纏綿病榻,不如說有一部分就是被程錦畫氣出來的。但在座二人當然不會提起這個話題。
程錦畫眸色露出驚訝:“貴客?”
四夫人只說貴客,自然是諱莫如深了,當下看了看程錦畫:“連老太爺都不許議論的貴客,你說呢?”
程錦畫心中暗驚,她想不到劉家還能出這樣的變故,這個突如其來的貴客,就讓劉家上下陷入如此不敢大聲說話的境地?
在她看來,如果這樣的話,與其說貴客,不如說麻煩差不多……
==
孔耀光待在家中的時候其實並不多,房氏大多數時候,都是獨守空房。
房氏看著眼前的少女,卻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希望孔耀光在。
房氏輕笑道:“少當家怎麼有空過來呢,可是生意上的事有要交代?”
孔玲瓏坐在對面,手裡捧著一盞茶,淡淡道:“三嬸不必這樣生分,叫我玲瓏便好。”
房氏維持著笑容:“玲瓏,你三叔一向回來的晚,你若是需要,我這就讓人去店鋪中找他。”
孔玲瓏放下了茶盞,看著房氏道:“不必叫三叔,玲瓏今天來,是找三嬸您的。”
房氏心中驚了驚,面上卻還不動聲色,笑道:“哦?找我一個婦道人家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