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依然覺得夙夜是依附於孔玲瓏,即便他有神鬼醫術,也未必有後臺。所以她覺得這個要求應該是孔玲瓏來提。
真是狡猾的老夫人,先說明不危害劉家。她也知道孔玲瓏跟劉家之前除了間隙還是嫌隙,哪怕孔玲瓏罵了劉家一句,那都是“危害”劉家了。看似表現的很大方,讓孔玲瓏隨便提要求,其實刁鑽的很。
孔玲瓏卻勾唇,慢慢往後讓了一步:“老夫人不要誤會,人是夙夜公子救的,要求也是夙夜公子來提,玲瓏並不插手。”
劉老夫人眼中這才出現了一點詫異,她慢慢地沉下眼睛,這才正正經經打量夙夜。
誰知夙夜好像不在乎,看著劉老夫人慢慢收攏了摺扇彷彿無意地說道:“任何要求都可以提,不知老夫人覺得,對劉家的前途來說,是劉邵這個嫡長孫重要,還是老太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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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夫人重新上了馬車離開山莊之後,孔玲瓏還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盯著夙夜:“你居然對劉老夫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夙夜也看著孔玲瓏:“你覺得我不該提?”
孔玲瓏沒有說話,因為她忽然沒什麼話好說,夙夜的要求提的可以說太絲絲入扣了,劉邵的命在劉老夫人眼裡值多少錢,現在劉老夫人可以很深的體會到了。
而這些權貴門中的女人,又有多少的真心,劉老夫人只生了一個兒子,然後這個兒子又只生了劉邵一個孫子,與其說貴門之中疏遠的相公是女人的依靠,不如說肚皮裡孕育出來的子嗣還是更牢固的依靠。
從山莊回來後,玉兒看到孔玲瓏臉色:“小姐怎麼好像更有心事了?”
孔玲瓏自從接管家業,便沒有當初身份是小姐的那種請便,不過她能直接讓玉兒看出來有心事,卻也不多見。
“夙夜這個人,”她敲擊著桌面,目光有些沉鬱,“他能對老夫人提出那種要求,足見他對貴門世家瞭解的真是入木三分,比我們都要深刻。”
孔家本身不是貴門,劉家嚴格意義也算不上,但是劉家的形勢跟規模,包括家族的管理方式,已經十分接近當今貴門世家的結構了。
所以夙夜那幾句話才值得深究,直接扣準了貴門的軟肋所在,對那些世家中女子心裡地位的揣測準確到了刀刃上。
玉兒沒聽明白:“可是小姐,這有什麼不好的嘛。”在她眼裡,夙夜跟孔家是一路的,只要是站在一邊的,夙夜公子再心機不可測那也是有利於孔家的。
孔玲瓏看著小丫頭的想法,一眼就能明白,她搖搖頭:“或許是我多慮了。”
玉兒好奇問出聲:“難道小姐也瞭解貴門嗎?”
不然小姐怎麼能聽出來夙夜公子說的話,其實都是扣準了這些貴門家族的脈門呢?
孔玲瓏被這個問題帶的偏了一點,因為要她回答這個問題,就要牽扯到前世,在劉家所謂的貴門之中,屈辱地生活了十年。
而十年就代表了她後半輩子的不快樂,她這種性情一點都不適合待在貴門之中。
“這段日子也很辛苦,你去傳個話,說我請夙夜公子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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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回到孔宅洗漱之後,換了新衣服來了,這衣服孔玲瓏不由得看了兩眼,便不再說話。
夙夜卻在她對面坐下,笑道:“怎麼,玲瓏不記得幾個月前為我做的這身衣服了?”
孔玲瓏怎麼會不記得,因為起初撥給他的月例錢都被退了回來,她便讓玉兒去孔家旗下的店子給他裁減了幾身衣裳。
想不到此人今天倒是招搖的穿來了。
“我在廚房打聽了一下,聽說你對葷菜忌口,這幾樣都是特意做的素齋。”孔玲瓏示意夙夜。
夙夜剛才就瞥見了桌子上的菜色,他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