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這天傍晚駱從容就接到了京城的迴音,是用黑騎校尉之間的暗語發的,“右相大人說了,讓少主正月之前必須趕回。“
駱從容的嘴角有忍不住的翹起,右相大人是忠於夙夜家的,他的話少主再也不能選擇無視。
可夙夜卻無視了他這句話本身,皺眉說道:“這些以後再提,我讓打聽的呢。”
駱從容不敢再拂逆,老老實實說道:“那件事右相大人託人調查了一番,司徒家進宮以後,好像就領了什麼密旨,內容只限於御書房的不超過三人知道,其中就有司徒雪衣。”
丞相的意思就是司徒雪衣是領了密旨才來咸陽的,那就可以解釋他種種作為,以司徒雪衣平時高調的做人做事,這次咸陽之行居然隻身前來,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是“密旨”了。
密旨跟明旨,也決定了司徒雪衣在明在暗的做事風格。
駱從容垂下眼眸:“右相大人還說,司徒家,終究是跟那位走的太近了。長此以往,已經有不好的趨勢……”
這也是丞相想讓夙夜趕快回來的原因吧,身為和司徒家抗衡的夙夜家族主心骨,他卻把本是短暫的咸陽之行,延長了這麼久,京城的老丞相怕不是要跳腳。
夙夜扇骨敲著掌心:“我知道他們走得太近了,誰都知道他們太近,但誰都沒有辦法。”
聖心難測,皇上要親近誰,本就在一念之間。
所以司徒家現在也變味了,本來是底蘊深厚的四大家族,可是現在倒有些鷹犬爪牙的意思了。
“你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夙夜說道。
駱從容看了他一眼,默默從明處回到了暗處。他黑騎校尉本來就是暗處保護的,可最近時不時被叫出來,已經讓他很不爽了。
這幾天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就是劉家的程錦畫終於嫁給了丁舉人,劉家只是很簡便地給她準備了一些嫁妝,丁舉人一頂軟轎子把人抬了過去,若是這件事早點來,說不準咸陽也會轟動幾日,程錦畫在當時也是出過一陣風頭。
只不過之後這位表小姐銷聲匿跡,世人又大多是健忘的,所以都忘得差不多的時候,這門親事就不那麼惹眼。
過門的當天,孔府門上接到了一封信,信封上雪白一片,只是送信的人說明了是轉交孔小姐。
孔玲瓏開啟信,裡面落下來卻是一張素簡,咸陽歷來有素簡結交的意思,這枚素簡代表什麼,也就不言自喻了。
孔玲瓏收好素簡,沉吟片刻,對玉兒說:“你去挑一個丫鬟,從賬房封一包喜銀,送去丁家吧。”
從這點也能看出劉老夫人是個守信的,程錦畫告訴了孔玲瓏,當初她透露了夙夜醫術給劉老夫人,劉老夫人就保她平安在劉家出嫁,她今日如願和丁舉人成親,中間也再沒有什麼波折。
孔家喜歡守信的人,孔門當家尤其是。
倒是玉兒一下午似乎有難言的話,只是趁著孔玲瓏心思放鬆的時候,才敢說出來:“奴婢瞧著今兒小姐的話,似乎打擊到了夙夜公子。”
孔玲瓏用涼水浸面,“什麼話?”
玉兒怎能看不出小姐是故作不知,只好嘆氣道:“其實夙夜公子在孔家住了好幾個月,對小姐也是掏心掏肺。”
一邊不忘遞了手帕給孔玲瓏擦手。
孔玲瓏淡淡的:“玉兒,沒有誰會是真正掏心掏肺的,人都有私心,如果一個人真的表現的坦坦蕩蕩,那才真要小心。”
玉兒忍不住道:“難道小姐還不信任夙夜公子?那小姐為什麼還為了他做這麼多?”
孔玲瓏這段時間可沒少花心思,甚至孔家的生意都照顧的少了。
“不是不信任。”孔玲瓏面色平靜,“我的意思,是不管多信任的人之間,都會有不能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