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恆卻沉默了,拿起水杯靜靜地吹著,喝了一口,「我不知道。我早就想要來這裡,但能來的真正原因,是我記掛的人已經不需要我記掛了。」
說著他看向她,目光灼灼,「安馨,你真的想好了麼?」
她還沒回答,手機卻難得的響起來,她眼疾手快立刻接起,似乎怕晚一秒又要沒有訊號。
那邊是顧司炎焦急而慍怒的聲音:「安馨!你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就斷了,安馨看看通話結束的介面,有些無奈,潘文恆遞給她他的手機,「用我的打吧,這裡沒有4g網路,你的卡到這裡訊號會很不穩定。」
她看看她,還是拿起來,撥了回去。顧司炎幾乎是立刻接起,此時他似乎已經平復了情緒,聲音顯得有些無力,「安馨?」
他知道是她。
「嗯,我在一個山村裡,我沒事,我很安全,這裡只是訊號不是很好。」
「去做什麼?」
「嗯……見一個朋友。」
那邊久久沒有回答,久到安馨以為訊號又斷了的時候,他有些萎靡的聲音傳來,「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
掛電話之前顧司炎還要求她把具體的地址發到他手機上,她依言照做。把手機還給潘文恆的時候,他沖她笑笑,「安馨,恐怕你已經有了記掛。」
「不,只是一個朋友。」她垂眸,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夜裡安馨覺得異常寒冷,南方冬日裡沒有暖氣,偏僻的山村更談不上,她捲縮在被子裡,四角都掖著,還是感覺冷風颼颼的鑽進來。
第二天醒來,發現整個世界都是晶瑩的,不是雪白,是晶瑩。潘文恆跑過來告訴她,遇上了冰凍,路面無法行車,大雪已經封山。
安馨問村民有沒有辦法出得去,村民告訴她往年也有這樣的情況,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至於等幾日,還得看老天的意思。
她這才有些著急起來,如果收假前回不到學校,也就意味著5號的商法專題的考試她將要缺考。
等到下午的時候,安馨擔心的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考試,事情遠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太多。
居然遇上了南方百年一遇的強降雪和冰凍災害,已經有死傷的訊息透過新聞傳來。他們所在的西南部就是重災區。村上茅草和木頭搭建的房屋居多,房頂有些承受不住冰雪的重量,一些房屋開始滲雪,屋內屋外幾乎一個溫度。已經有體弱的老人因為扛不住酷寒凍傷。
房屋多是沒有鋪地面,地板就是土,溫度太低結起了細細碎碎的冰,生火都成了困難。冰雪還導致電路受損,村裡開始停電,電訊塔遭致損壞,通訊似乎也開始不暢。整個村子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吃點吧,這是我能買到的唯一一包泡麵了。」潘文恆拿著一個鐵碗走進來,把煮好的面放在安馨面前。
這時候她怎麼好意思吃,「你吃吧,我不餓,包裡還有些零食。」
潘文恆看他憂心忡忡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畢竟就算是他自己,也從未遇到如此嚴重的冰凍災害。
按期回校顯然已經不太可能,偏偏此時手機電量用盡,安馨想要打個電話給老師請假都是奢望。晚上睡覺前,安馨只盼著第二天就是晴天。
可是並沒有那麼幸運,第二天情況似乎比第一天更糟糕,但是聽說已經有部隊過來開路,電力很快就能恢復。
安馨此時也只能等。下午的時候,羅校長帶著他妻子過來打油茶,說是給安馨解悶。安馨看著這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熟練的用乾柴生著火,難以想像他也曾是在城市裡長大的人。
他在這裡,付出了整個青春,以致在這安家落戶。
油茶是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