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眉目染著寒霜,一張臉上寫滿了冰冷。
路人慶幸道:“幸好你們倆沒事。”她說著,驚魂未定地看向了言喻,“女士,你剛剛太危險了,都已經變燈了,你還在路上走,如果沒有這位先生,會發生什麼後果,真的很難預料,感謝上帝。”
陸衍黑眸定定,紳士地再次道歉:“抱歉,是我沒看好她,不會再有下次了。”
路人也是好心,她聳了聳肩,下巴朝著電車那邊揚了下:“司機在叫警察了,祝你們好運,倫敦警察對這個抓得挺嚴,估計不會很好說話。”
陸衍神情冷峻,眉骨一動不動,他倒不擔心這個,薄唇勾出了弧度,淡淡道:“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不會有事的。”
路人也沒再說什麼了。
陸衍再次對路人道謝後,微微彎腰,面對著言喻的時候,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將言喻橫抱了起來,他的雙手似是鐵壁,牢牢地禁錮著她。
右手就橫在了言喻的膝蓋上,制住她的關節。
言喻覺得有些疼,不過再疼,也沒有腳踝疼,腳踝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劇烈疼痛。
陸衍的臉色看不出什麼情緒,他邁開了大步,往路邊走了過去。
柵欄裡,陸疏木的臉色微微發白,他抿著唇,緊張地看著陸衍和言喻,問:“你們有沒有事情?”
陸衍繃緊了唇線,下頷的線條更是冷淡,沒有吭聲。
言喻怕陸疏木擔心,她笑了笑:“沒事的。”
現在一切平靜了下來,她的心臟卻仍舊沒有落地,她一看到陸疏木,所有的思緒就都湧了上來。
陸疏木就快三歲了。
而她和陸衍分開,也差不多快三年了。
這說明了什麼?陸疏木差不多是在她離開的時候,出生的,陸疏木是陸衍的孩子。
她原本看陸疏木瘦瘦小小,沒有想過他的具體年齡,她以為陸疏木是在她離開後,陸衍和時嘉然生的,可是時間對不上。
心裡頭的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她拼命地想將那個念頭按壓下去,拼命地想說服自己,陸衍會不會在婚內就和時嘉然發生了關係?他去了英國的那幾個月裡?
但更強勢的念頭卻告訴她,陸衍不會的。
陸衍這人,有著強烈的責任心,他會沒有心,他可能不會愛你,但他不會選擇在婚內肉體出軌。
言喻掙扎了下,想從陸衍的懷抱中下去,她想認真地看看陸疏木。
她心臟都皺成了一團。
心底深處有個可怕的期望在告訴她……她曾經有個兒子,七個月被強迫引產的孩子,讓她想起來心裡就充斥著滿滿當當的恨意的遺失了的兒子。
那個兒子,會不會,就是面前的陸疏木?
陸疏木為什麼長得小,為什麼身體不好,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屬於非正常情況出生的?
剛剛陸疏木,是不是叫他媽媽了?
她當年,的確沒看到那個被引產出來的男嬰,後來,也不知道男嬰去了哪裡……她哪裡曾想過,被引產下來的孩子,還能存活……
她緊緊地攥住了拳頭,指甲陷入了肉裡。
一陣陣刺痛,才能讓她清醒,胸口的疼痛,已經快讓她不能呼吸了。
“言喻!”陸衍看到懷中的言喻還要掙扎著從他懷抱中離開,他壓抑了許久的火氣,終於沒忍住,爆發了出來。
他的黑眸凝結著濃重的冰霜,視線彷彿要將言喻攪碎了一般。
“你知道不知道,剛剛那種情況,只要我晚來一點點,你現在就要躺在醫……”他收住了還未說完的話,吞嚥進了嗓子眼,喉結上下滾動著,氣得胸口起伏著,聲音也是充滿了冷氣的沉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