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些細作是六爺的人,哪些細作是封道義的人,都給喬綾香分好了。
所以喬綾香才會看到這份分門別類的名單,覺得有些好笑。
池子不大,還搞上派系鬥爭了,而且六爺現在的地位岌岌可危啊,封道義已經開始不聽六爺的使喚了。
等她又看了半天桌面上的細作名單,抬起頭看算了下時間,岑以應該已經洗完澡了呀,怎麼還沒有來?
喬綾香有些不放心,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將細作名單妥帖收好,轉身出了帳篷,往男浴室的方向走。
安全區採取的是集體生活制,廁所、浴室都是共用的,大家吃飯就是在空地上的大石頭邊上吃,如果要另外開小灶,比如喬月蘭那樣的,所有的食材都要自己想辦法。
這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喬綾香踩著夜色,一路往男浴室走,一路在想著今天晚上岑以住在哪兒。
好在安全區的空地也多,那些倖存者都是要睡了,就自己去找負責看管物資的安檢領取帳篷、睡袋和被子,自己把帳篷支楞起來,等不睡了,又全都收拾好,再原樣交回到安檢處。
這樣的好處是方便,但因為每次領帳篷、睡袋和被子的人都不同,所以那些東西都是很多人用過的。
上面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可疑汙漬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儘管安檢一再強調了,一定要好好的保管好這些物資,不要把這些東西弄髒。
但時間長了,就是會有這樣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留存在睡袋啊、被子啊,或者帳篷上面。
不知道的人只是覺得這些公用的物資會有點醜,也是喬綾香這種在安全區裡生活得久了的人才知道,有些領用這些帳篷的男人,平時都能邋遢到什麼程度。
邋遢程度,也就比剛剛下戰場的岑以乾淨那麼一些。
當然,喬綾香一點兒都不覺得岑以邋遢,心靈乾淨的人,外表再髒,內心也是一塵不染的。
所以喬綾香覺得,岑以好不容易從前線下來,她想讓他住在一個乾淨的地方。
「往哪兒去?」
岑以的聲音響起,一堵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喬綾香的面前。
她抬頭一看,是身穿一身休閒布t恤的岑以,渾身清爽的站在她的面前,雖然頭髮很長,鬍子很多,但眼睛依然笑彎彎的看著她。
他剛剛洗完了澡,正往喬綾香的帳篷去,就看到她低頭垂目的走了過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傻乎乎的,真怕她踩到坑。
喬綾香伸手,想如同年少時一樣,牽過岑以的手,帶著他往她的帳篷裡走,但不知為什麼,心裡頭突然羞澀起來,她的手垂落,只落寞的擺了擺。
又對岑以說道:
「我看你去了好久,你又從來沒有來過安全區,來,先把頭髮和鬍子剃了,我已經讓南鳳芹給你拿東西吃去了。」
她怕岑以迷路,找不著她的帳篷,所以特意出來接他,在他擁有一份小心翼翼的心情,對待著她的同時,其實喬綾香也在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岑以。
月光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穿過一座座暗綠色的帳篷,岑以突然伸手,從喬綾香背後,拉住了她的手。
就像以前一樣。
走在前面的喬綾香心頭一跳,微微鬆開了一些自己的手,察覺到岑以的手又緊了一些,她的腳步頓了一下,臉頰發燙,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岑以也沒有說話,只握著喬綾香的手,別的什麼地方都不看,一雙眼睛只看著喬綾香的後腦勺。
如此明目張膽,視線灼熱,一瞬不瞬的。
風吹來,穿過一片遼闊的沙土,吹過一座座帳篷,拂到了喬綾香的臉上,細碎的髮絲微微揚起,喬綾香的心都要從她這副平靜的軀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