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不進去,常在瑩也要說,她是風紀官,她的職責就是提升駐防系統的自檢功能。
便是在接近炊事區,突然,常在瑩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葉奕銘在低頭,彷彿一條大狼狗般,乖乖的低頭吃著一盤烤南瓜。
他滿臉都是無語的神情,一邊吃,一邊搖頭。
南鳳芹就坐在他的對面,衝著他笑,溫柔的,細緻的,體貼的,滿臉都是包容與溫暖的,甚至還有些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帶著些寵溺的眼神,就這樣看著葉奕銘笑。
她的笑容,讓常在瑩感覺到很刺目,身為女人,她清晰的看到了南鳳芹臉上的笑容裡,彷彿帶了一些小小的,顯而易見的得意。
似乎,南鳳芹覺得自己將了葉奕銘一軍,能以一個弱小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身份,把葉奕銘這樣一個三城聯合駐防最高指揮官說得啞口無言。
南鳳芹當然有些得意。
而葉奕銘呢,無語。
因為南鳳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啊,柔韌的,充滿了母性光輝的一個小女人,要不是抱上了喬綾香的大腿,她就跟這末世裡大多數被拋棄了的女人一模一樣。
會充滿了對命運的無奈與妥協。
南鳳芹很普通,普通得很難讓人發現她身上的閃光點。
同樣也很弱小,弱小到,葉奕銘跟她計較,就顯得太不丈夫了。
所以就讓南鳳芹得意去吧,他只能無語。
然而他的態度,也同樣的刺激到了常在瑩,她從來沒有看到葉奕銘這樣的聽話過,不,從來沒有看到過葉奕銘這樣的認真過。
認真的面對一個人,認真的聽一個人說著規勸他的話,認真的,似乎將南鳳芹說的話,聽到了心裡去。
常在瑩忍不住,大聲的清了清喉嚨,雙眸看著前方的南鳳芹和葉奕銘,她實在不能忍受這樣一副和諧的畫面,出現在她的面前。
南鳳芹和葉奕銘同時偏過頭來,兩人臉上的表情各異,南鳳芹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站起身,很禮貌的喚了一聲,「常大風紀」,然後給常在瑩讓了座。
她要跟葉奕銘說的都已經說了,葉長官也已經平息了心情,所以南鳳芹見常在瑩來了,料想兩人有公務要談,就主動起身來,抱著在葉奕銘身邊玩兒的孩子,去找宋白說話了。
葉奕銘臉上的表情就豐富多彩了,他打了個呵欠,一副「老子是無賴,老子沒錢」的表情,吊兒郎當的看著常在瑩,不倫不類的吹了聲口哨,說道:
「喲呵,常大美人兒又來了,怎麼著,還想跟老子幹一架?」
常在瑩瞪了葉奕銘一眼,心裡頭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又看向南鳳芹那碎花連衣長裙,外罩一件鵝黃色開衫白毛衣的居家風裝扮。
然後,她走到葉奕銘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風紀記錄本和筆,對葉奕銘說道:
「你這個安全區的問題太大了,這裡是駐防的炊事區,你就這麼放任閒雜人隨意進入炊事區?葉奕銘,炊事區的重要性,你不知道嗎?」
葉奕銘一隻腳踩在椅子上,當著常在瑩的面兒脫下了鞋子,以及臭烘烘的襪子,用剛剛抓過烤南瓜的手指,摳著自己的腳,無所謂的說道:
「能怎麼樣?下個毒嗎?多大點事兒,你要說的不就是南美女嗎?她是香香招進來的,出問題了我去砍了岑以就是,值得這麼上綱上線的?」
早已經走到了宋白身邊的南鳳芹,遙遙的聽著這話,抱著孩子回頭看了一眼葉奕銘和常在瑩,感覺自己像是被針對了。
一旁正在切核輻射大黃瓜的宋白,悄悄的沖南鳳芹招了招手,拿了個小南瓜給南鳳芹懷裡的孩子玩兒,又讓南鳳芹蹲下來,對她低聲說道:
「你別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