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一陣後怕。
他們依舊只能見十五分鐘的面,但彼此都格外珍惜每一分鐘的相處,奇怪的是,彷彿距離不曾拉遠,而是更近了。
“你已經在醫院住了一週了,裴家沒人懷疑嗎?”明晚終於忍不住,邊削蘋果邊問他。
裴煜澤半坐在床上,穿著淺藍色的病號服,他身上的桀驁不馴,被削弱不少。他扯唇一笑,漫不經心地說。“不是說了要去外地開半個月的差嗎?”
“我以為,至少你會讓孫管家知情。她幫著隱瞞,不是更加滴水不漏嗎?”明晚指得是趙敏芝哪方面,一旦知曉裴煜澤捲入風波,差點丟了這條命,還能消停嗎?
“孫管家早就不在裴家了。”裴煜澤的視線,落在明晚手中的蘋果上,他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好,唇畔有笑,成竹在胸。“現在是新管家任職,是我找的人。”
“她辭職了?還是被趕出來了?”明晚狐疑地問。
“她的孩子生病了,打算回香港全心全意地照顧。”裴煜澤一句帶過。
“孫管家是香港人嗎?”明晚皺了皺眉,手中的水果刀一抖,蘋果皮再度被削斷。
“她嫁了一個香港人,不過對方對婚姻的態度很糟糕,才會離婚回鄉。”裴煜澤沉著地說:“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她把很多錢都花在孩子身上,據說讓孩子住在香港有名的私立學校。”
明晚輕輕喔了一聲,繼續削平果,蘋果皮被削斷第三回,裴煜澤在旁邊無聲嘆氣。她挑眉看他,好整以暇,卻不說話。
“明晚,能把蘋果削成一個多邊形幾何體,我真是長知識了。”他眉眼有笑,幾天前的清瘦憔悴,不復存在。
“不想吃就別吃。”明晚瞪了他一眼,就著嘴咬了一大口,她當然知道裴煜澤削蘋果的功力有多上乘,蘋果皮還能不斷連線。她住在裴家落水的那一次,裴煜澤曾經削蘋果給她吃,親眼看過他的“刀功”。這擺明了是嫌棄她班門弄斧?
“我說過不吃了嗎?”裴煜澤的眼波一閃,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從她手裡搶過來,就著她吃過的缺口,啃著蘋果。
明晚啞然失笑,以前,他們也曾爭搶一碗泡麵,現在想想,真是幼稚。
“腰還疼嗎?”她突然這麼問。
裴煜澤沒有防備,錯愕不及,險些嗆著,他連連咳嗽了幾聲,臉有些漲紅,不太自在地問。“你怎麼一直在意我的腰好不好?我看起來這麼虛嗎?”
“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明晚低叱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拉起裴煜澤的病號服,淡淡說道。“給我看看。”
“有什麼麼好看的?”裴煜澤抱怨一句,卻還是側過身,方便明晚觀察傷勢。
他的背上有好幾處傷口,腰間傷的最重,她記得好幾棍子都是落到這裡,撕開繃帶,看傷口足足有二十厘米長,血肉模糊,到現在看也是很可怕。
察覺到身後的沉默,裴煜澤拉下病號服,淡淡一笑。“沒幾天就能長好了。”
她明白,他這麼說,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可惜,眼見為實,他裝出來的輕鬆,說不定暗中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別為我嘆氣,醫生說過,我運氣比一般人好。”裴煜澤洞察了明晚的心思,搶在她前頭說。
明晚凝視著他的眼睛,心中卻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裴煜澤經歷了三次九死一生的磨難,他此生的運氣……也該用完了。
他從桌上拿起水果刀和另一個蘋果,沉默地削了皮,他低著頭,眉眼有笑。
“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法——”
明晚看他轉眼間就削好了一半,彎唇一笑,卻是打擊他的積極性。“你不知道早就有人發明出削水果的機器嗎?”
“人工的才更有誠意。”裴煜澤這麼說,手中的水果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