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想陪陪他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沈易的心情突然就好得不像話。
原來她說今天沒空,不是和那個姓明的在一起。
沈易心裡的氣徹底消乾淨了,可嘴上依舊是硬邦邦的:“你對我就這麼不耐煩?”
電話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聽見她慢吞吞道:“那對不起,沈先生……但我真的要睡了,再見。”
“等一下。”沈易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聽在沈易的耳裡只覺得是在撒嬌,“……我真的要睡啦。”
“晚點再睡,我現在過來找你……”沈易的聲音陡然溫柔了起來,“想吃什麼夜宵?”
掛了電話,沈易的嘴角還保持著微微揚起的狀態。
旁邊有女孩幫他倒上了一杯酒,杜總在旁邊介紹道:“沈總,這是小非,剛才她還跟我說特別崇拜你,就想跟你說說話呢。”
說著又朝坐在沈易身邊的女孩使了個眼色,“還不跟沈總自我介紹一下?”
女孩模樣清秀白嫩,看上去年紀很小,這會兒也是輕言細語的開口道:“沈總,我叫小非,之前一直是學芭蕾的……現在是博彙的簽約藝人。”
聞言,沈易看她一眼,“學芭蕾的?”
見沈易果然來了興趣,女孩壓抑住心中的雀躍,只是乖巧地點點頭:“我學了十二年芭蕾。”
旁邊的杜總十分識趣地摟過另一個女孩喝酒,只留著他們倆說話。
沈易又看她一眼,然後繼續問道:“怎麼沒繼續學下去?”
女孩想了想,然後道:“其實我已經考進國芭了……但是因為媽媽生了重病,所以只能先出來賺錢。”
沈易笑了笑,難得多說了幾句話:“能考進國芭,挺厲害的啊。”
女孩低下了頭,臉上泛著淡淡紅暈,沒有再說話。
沈易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輕笑著開口了:“《黑天鵝》會跳嗎?”
女孩愣住,有幾分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看著沈易。
“能進國芭的,32圈Fouette turn,怎麼也能轉個20圈吧?”
見女孩還愣著,沈易甚至頗為好心的為她解釋了一下:“Fouette turn,就是揮鞭轉。”
女孩臉色漸漸發白,但還是強笑著道:“沈總,這裡的地板……沒法跳。”
“這倒是。”沈易笑了笑,“那你和我說說,俄派芭蕾和法派芭蕾的揮鞭轉有什麼區別?”
女孩咬緊了唇。
大約是心情好,沈易這會兒竟然格外的有耐心。
他不冷不淡道:“那我問個最簡單的,《Le Parc》的作曲是柴可夫斯基還是施特勞斯?”
女孩猶猶豫豫的開口:“是柴、柴可夫斯基。”
沈易笑了。
他站起身來,朝著一旁的杜總開口道:“杜總,以後我們談生意,不用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便走出包間了。
蘇盈落後半步,一臉遺憾的宣佈正確答案:“《Le Parc》的作曲其實是莫扎特。”
當然,她之所以知道,不過是因為時至今日,沈總的辦公室裡還存著舒小姐十九歲那年公演的錄影帶,上面印著一大長串名字——“Wolfgang Amadeus Mozart”。
蘇盈想起前幾年時常有人將跳芭蕾的小美人送到自家老闆身邊來,近幾年倒是少了,但還時不時會有,就比如今天晚上。
想了想,她決定為自家老闆澄清一二——
“其實,沈總他最討厭的就是跳芭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