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微微苦笑,搖了搖頭:“不過,若是那樣,我還是還是如今好……”
“你想起了什麼事情,叫你這樣煩惱?”喬瑜見她的樣子,有些詫異
碧落低下頭,避而不答:“是……關於我哥哥的事情。”她怕喬瑜憂心,又道:“等我將事情想得通了,我便告訴你。”
“有用無用,在乎一心。”喬瑜瞧見她面色黯然,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是你說過,叫我從心所欲,順理而行。如今你遇上了難題,只需記得心志堅定,其他萬事有我。”
“從心所欲,順理而行?”碧落喃喃而語,忽而一笑道,“好,諸事皆聽你常明侯的教誨。從心所欲,不念其他。”
“明明是你罵我的話,怎麼到成了我的教誨了?”喬瑜笑道。
碧落笑著轉過了頭去,突地手指著一邊道:“你瞧,那是草亭麼?”
喬瑜一愣,回身望去,煙霧蒼茫,掩住了青山,朦朧中卻露出了草亭的半片屋頂,殘破不堪。碧落想起那草亭旁的孤墳與石碑,不禁輕嘆道:“不曉得那位夫人,可如我們一樣喜歡這樣的鏡湖山色?”
“有山有水有酒,若再有滿天星宿相伴,她必定會更加歡喜。”
“你怎麼曉得?”碧落聞之一奇。
喬瑜自己卻怔了一怔,淡笑道:“想當然爾。”
“想當然爾?”碧落取笑道,“難怪四平叔說你性子最像那位夫人,便是想當然都能曉得她喜歡什麼。”
“四平叔說的?”喬瑜又是一怔,許久才哂笑道,“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碧落一時之間卻未留意他這話,只想到另一件事上去,她低聲道:“喬瑜,我想那位夫人定然也很喜歡你的《白雲》曲。”
喬瑜回身瞧著草亭,緩緩道:“穆天子遲遲不至,她怎會歡喜?只怕她更中意的是……”
他抽出了少黧,沉吟了良久,才放到嘴邊。簫聲徐來,渾沌而潺???潭??洌?檔攪四且夠實鄣鴕韉牡髯印1搪湔??柑??砂侗哂腥舜笊?睪妥朋鋶?鷥櫪矗???粽?悄歉齟溝齙睦賢貳?p》“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方思……”老頭聲調時高時低,錯漏又多,實在有些不堪入耳,可喬瑜竟然將自己的簫聲一轉再轉,以和著他的歌聲。一曲和完,喬瑜緩緩按下了短簫,再不吹奏;可老頭唱意正濃,猶自高歌,經久不歇。
這鏡湖煙波上,縹緲迴盪的都是這老者蒼老的歌聲。湖中小舟上,碧落凝目望著喬瑜,而喬瑜卻負手而立,遠眺著草亭。
霧氣繚繞,將兩岸青山時遮時掩,變幻莫清,便如人心。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只覺得煙霧淡去,日頭東昇,湖裡的漁船漸漸增多,兩人才劃了船到了岸邊。那老頭在岸邊坐著,見到兩人上來,呵呵笑道:“公子,小姐,你們回來了?”
喬瑜幫他將船縛好,碧落明知故問,笑著問老頭道:“老丈,你適才唱得什麼歌?”
老頭哈哈大笑:“老頭子也不曉得那是什麼歌?”他一指喬瑜:“這歌是這公子教我的,你問他?”
喬瑜和聲道:“老丈,你認錯人了,我從未教過你這歌。”
老頭顫巍巍地站起來,到了喬瑜面前,眯起眼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許久,半晌才笑道:“老頭子記糊塗了,都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公子怎麼還會如此年輕。何況……那時那位公子鬢角便有了白髮,你可是滿頭烏青的後生。是老頭子糊塗了。”
正文 17 意足情滿
他又圍著喬瑜轉了一圈,嘆道:“不過你和那位公子長得真是像,額頭眉眼嘴角都是一模一樣,手上也帶了這麼個白玉扳指。難怪老頭子一時間看走眼了……”
喬瑜和碧落對視了一眼,上前也扶住了老頭:“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