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著眉頭在大廳的椅子上等了會兒,戴匡忠很快來到,身後跟著低著頭的鐘容。
我撫了撫眉,眼睛卻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那鍾容,皺了下眉,此人身上似乎又變了很多,他低著頭仔細的看著門檻跨過,比之昨日的風度,今日的他顯然極為……卑下。、
我看著那樣的鐘容哼了一聲,昨日果然是太看得起她了,我有些不太開心的啜了口惠桃拿過來的茶。
顯然今日的鐘容沒有昨日那般好打趣。
戴叔和鍾容在我跟前站定,我悠然的喝著茶,眼簾垂下沉思了會兒,隨後將茶盞擱好了,惠桃和碧蕊有眼色的幫我守在門外。
“蕭寶伐梁要快了吧。”我讓他二人上前,用很低的聲音問道:“戴叔,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那位受過皇兄一飯之恩的江州刺史陳尹語,必要時候此人可用。”
戴叔和鍾容訝異的望著我,我笑笑:“江州大旱,此人開三倉救流民,能這般做事,想必此人膽識不錯,”我頓了頓,繼續道:“既然他有膽識反抗大齊朝廷,有膽識殺了豫章太守,又能惹怒周秦派出徵南將軍①,想必除了報恩也有私心吧”我勾起唇,看著眼前的直點頭稱是的鐘容冷冷一笑,低聲道:“讓蕭寶和此人聯絡,此人站了我南朝東南地帶,和宋梁國只隔了一條江,可使他見力運糧速下。”我喝了口茶,繼續道:“不過,你讓蕭寶的人小心點,此人曾任江州刺史,難說身邊沒有大齊朝堂的耳目,若是事情敗露,蕭家……”
“郡主安心,鍾容必會爭取時間將話小心帶到。”鍾容臉上帶著極為堅定的神色,退下了。
我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鍾容最為蕭寶和我之間聯絡的信人,想必身邊有很多在京城的聯絡點,我想起他昨日的風度,又看他今日比昨日畏縮的樣子,總覺得此人有些古怪,想到他昨日的行為,難道世上有兩個他?
我很快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這個怪異想法。
正兩相比較著,這時惠桃突然進來,道:”郡主,宮中來人了。“
我敲著扶手的手一頓,念頭轉了兩轉,抬起頭笑著對惠桃說:“還不快引進來,怠慢了女官可如何是好!”
我轉向戴叔,道:“戴叔,你先回東苑吧,我會藉機行事的。”
“唉,”戴叔看我通紅了眼睛,眼神充滿了深深的內疚之意,“如今竟然要公主這般,老臣心中真是……”
我閉著眼,澀澀開口打斷道:“是我害了皇兄,蕭家變成這般……”我不願再說下去了。
“公主,老臣希望到時候公主莫要怪罪……”前方腳步聲響起,我眼神示意戴叔離開,戴叔竟然先俯身而後跪下,雙手合抱,頭伏在手上,戴叔竟然對著我行了稽首禮,“是老臣對不起公主啊,對不起蕭家,對不起先皇啊,老臣無能啊……”
我一愣,趕緊將他扶起來,咬緊牙關呵斥道:“戴叔,你糊塗了,如今你對我如此行禮,宮內女官就在外面,要是一旦觸怒周、皇上,蕭家更加難過了。”最後幾字我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如戴叔這般人,他怎會如此糊塗。
“公主啊”戴匡忠不知為何如此激動,哭的一臉涕淚,雙眼通紅的看著我哭出聲,“皇上只希望您能生活的好好的,遠離這些啊,可是老臣無能,蕭家無能啊,不能讓您幸福啊。”
幸福?這般的笑話說出來,我嘴上浮起一絲譏笑,我會幸福?揮手招來碧蕊,吩咐道:“碧蕊,扶著戴叔從後門出去,別讓他人看到了。”
我看著戴匡忠的蹣跚身影,也不知戴叔今日突然抽了什麼瘋!深呼吸了口氣,吐出來,這時宮內女官早已進了廳堂,我看著女官臉上極為迫切的樣子,心中咯噔了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此這般神色宮內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了景昭,於是我趕緊迎上去,問道:“女官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