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汐對他的家世是完全不在乎。
他是他,他的家庭是他的家庭。
所以,在她得知他父母亡故之後,她最直率的情緒反應,便是替他難過。
她難以想象失去了父母的他是如何一步步艱難地承受著痛苦熬過來的,也難以想象他這些年一步步走得有多辛苦與孤單。
後來靳司晏去溫哥華留學,她最多的,是對他的祝福。
也便是在靳司晏回國之後,她才知曉,他還有一個奶奶,他還有一個差點被包辦的婚姻。
其實,她是為他感到高興的。
好歹,他並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他還有一個疼愛他的奶奶。
即使結婚,靳司晏都沒有對她談及過他的家庭。許是覺得沒有必要,又許是覺得對她而言無關緊要。
今天,他卻主動提及了這件事,揭開了自己血淋淋的傷疤。
*
“sorry。”蒼白的英文詞彙,左汐很抱歉,因著她的無心之失讓他想起了他父母的那場意外。
不過,心頭卻隱隱有著甜蜜的情緒一點點擴充套件開來,直達五臟六腑。
他剛剛說,不希望自己生命中親近的人,再發生那樣的意外。
也就是說,她是他生命中親近的人?
她,再次被他承認了啊。
“爺爺臨終前的遺願就是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夠被灑在他的老家土地上。所以我父母在爺爺被火化之後,便帶著他的骨灰盒匆匆坐飛機來到H城,剛下飛機就趕到汽車站坐大巴。”
靳司晏的聲音傳來,空洞而蒼白,承受著萬般疼痛。
“半路突降大雨,盤山公路上大巴側翻,掉入山底,全車人無一倖免。”
簡短的幾句話,卻是將那段深埋的沉痛就那般放在了她面前。
電話裡,他的呼吸清淺,卻又那般急促。
彷彿在壓抑著止不住的傷悲。
“靳司晏,你應該這樣想,你爸媽現在肯定已經找到了你爺爺,三個人在一塊好好生活著呢。當然,他們耳聰目明,鐵定在默默關注著你的生活。所以呢,如果你對我不好……哼哼哼,他們鐵定會替我這個兒媳婦孫媳婦找你算賬。”
“你倒是一點都不害臊。”
靳司晏嗤了一聲,磁性低沉的嗓音卻是染上了一絲淡笑。
笑意傳來,她可以感受到他唇畔上揚的弧度,知道他心情應該好點了。
她大言不慚道:“如果我害臊,當初還會追在你屁股後頭那麼久被你嫌棄成個渣渣?”
對於她下意識的回答,靳司晏難得極為感興趣:“那你說說,你為了追我,都做了哪些事?”
“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不是不記得,而是不知道哪些事情是她做的。哪些事情又是別的追求他的女生做的。
畢竟,那些臉型,他的記憶里根本就拼湊不出來,也分辨不出來。
唯一確定的是,那個他極為欣賞的會茶藝的人,是她。
“每天追我的人太多,不確定哪些事是你做的哪些事是別人做的。”言簡意賅的一句,靳司晏直言不諱。
秦覓都能夠被她記住,可自己當初同樣也追了他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結果人家根本就記不住她。
所以,左汐一直都覺得很蛋疼。
不過一想到當初自己做的那些瘋狂的事情,她也就表示不蛋疼了。
他不知道哪些是她做的也好。省得她的形象大毀,也省得……將當初那個痴傻的左汐再次袒露在他面前。
“噢,既然如此,那你就慢慢琢磨分辨吧。人生總得有個目標是不?你現在人生太圓滿了,有房有車有公司有老婆,總得再重新樹立一個能夠讓你每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