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綠豆糕封好豆漿,拿出門,劉逸就在門口等著。
我把東西遞給他,他沒接,只是朝我身後看了一眼:“你男朋友?”
循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鋣,我搖頭:“是店裡幫忙的。”
“哦……”微微一笑,他接過我手裡的點心:“糖……”
“糖多加了兩勺,保證很甜。”
他再笑:“謝謝。”
伸手要去掏錢,被我制止:“不用了,昨天剩下的,我請你。”
“那怎麼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話下次可以請回來啊。”
本是一個玩笑,誰知他目光一轉,一臉認真看著我點點頭:“今晚怎麼樣。”
我一呆。
“還沒吃過晚飯吧,你?”他又問。
聲音很好聽,低頭看我的那雙眼睛在逆光裡看上去水晶似的好看,不由自主的,我點點頭。
他眼梢微微彎起:“那麼一小時後我來接你。”
第三章
一小時後,我坐在了劉逸家的客廳裡。
客廳很大,房子比我家要考究很多,單從內部結構來看,顯然以前造的時候是別墅式的。房型很高,牆壁圈著木質護牆板,很老,但儲存得很好。天花板上圍著燈一圈刻著不少天使和接骨木花的圖案,像小時候在安徒生童話裡看到的那些插圖,而燈是早就沒了的,只在原先安燈的地方留了圈很大的圓形黑印子,邊線上那根日光燈泛著蒼白色的光,很不合時宜地用些交流電的聲音破壞著這地方原本雅緻的格局。
說起來,這幢房子我從小看到大,那麼近距離觀察裡頭的樣子,這還是頭一次。
印象裡家人和周圍鄰居都處得不錯,除了這家人家。記得小時候,跑來找住在這屋裡的小孩子玩是會被他們大人呵斥的,不知道為什麼。大點了才知道,他們孩子從小有病,從孃胎裡帶出來的,身體很弱,一不小心就會從別人身上沾惹到各種各樣的病菌,所以經常的會在他們家門口看到一灘灘潑在地上的中藥。
初中畢業時這家的孩子就過世了,頭七那晚我曾隔著窗看到那孩子蒼白的臉在他們家亮著燈的房間一晃而過,就像過去和別的孩子玩時,我有時候會從視窗裡看到的那樣,很瘦小,很寂寞。之後再沒見過他的魂魄,想來應該是早已往生了。
而這會兒,我卻是坐在他家的玻璃窗邊看著我家的窗,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家裡燈都熄著,透過窗隱隱可以看到鋣站在廳裡頭的身影,一動不動,像尊雕塑。事實上只要我沒回去,他會保持那樣的姿勢在那地方一直站下去,因為他口袋裡那幾張符。
符是狐狸做的,叫定身符,一定範圍內可以讓鋣保持原狀站在那地方不跟過來。自從有了它,我總算在上學,逛商廈,以及去一些私人地方的時候保證了自己的自由性,但範圍相當有限,太遠了不行。我問過狐狸這是什麼道理,一樣做,乾脆把他定在一個遠遠的地方不是更好。狐狸聽完眨了眨眼,然後拎起我那隻戴著手鍊的手。
可以,除非你不想要它了。他說。
正出神,突然感到身後一種異樣的感覺壓迫了一下。
只是那麼一瞬,與此同時一聲低低的笑貼著後腦勺一閃而過,噓嚦嚦夜貓子叫似的一陣,冷不丁間讓我心臟跳快了一拍!
我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空蕩蕩的,空調吹出來的風時不時將茶几上那隻塑膠袋吹得悉瑣一陣輕響,隔著道門廊隱隱傳來一些聲音,是劉逸在廚房炒菜弄出來的聲響。
錯覺吧,大概……
“寶珠,吃飯了。”廚房裡傳出劉逸的聲音。
應了一聲我站起身,忍不住又朝對面又看了一眼,鋣依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