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授,你看周夏的這幅畫《杜鵑啼血圖》怎麼樣?”這事,是由方雪主動問起來的,畢竟,也是得她的訊息,朱秀芳才有機會,提前見到這副杜鵑啼血。
朱秀芳望了兩人一眼,這才回答說,“這幅畫我仔細研究過了,確實是幅老畫無疑。但要百之百肯定是八大山人朱耷的真跡,還是有些勉強的。希望我這樣說,周夏你不會生氣。”
周夏笑著回答說,“朱教授太客氣了,我怎麼會生氣呢!鑑定這幅畫,我們也是靠猜的比較多,要是八大山人朱耷的作品,這價值,無疑會最高。”
朱秀芳呵呵笑道,“你倒是坦誠得很,這幅畫的時間,作於明末清初,應該是沒什麼疑問的。畫上的風格特徵,也和八大山人朱耷的風格類似。按照你們拍賣公司所宣傳的來講,也是沒什麼太大問題的。”
這點不只周夏和朱秀芳認可,方如建和方雪也都點頭,拍賣公司嘛!做宣傳,適當誇張一點並不算個什麼事。何況,這畫的本身品質在這裡放著呢!
“我之所以說不敢百分百確定,是因為,以我們現在手裡的資料,根本就找不到八大山人朱耷這時期的作品。即便存世有幾幅早期作品,包括你們剛剛看到的《傳奇寫真冊》,那也是他三十多歲時候的作品。更早時候,在你們宣傳中所講的,明朝滅亡的1644年,八大山人不過十七八歲,他那時候的作品,更是沒人見識過。”朱秀芳講道。
周夏回答說,“朱教授果然專業謹慎,不像我們,但凡有這可能,便先靠上去再說。拍賣公司的宣傳,也是基於此理的。”
朱秀芳笑道,“拍賣公司為了盈利,有這樣的宣傳並不奇怪,而且,拍賣公司也不保真,再怎麼宣傳,都很好理解。更何況,這幅畫,也確實有炒作的資本。”
方雪這時候也說,“我要當時就給朱教授說聲就好了。”
朱秀芳說,“那倒沒必要,周夏和你們拍賣公司也是慧眼如炬,能將這幅畫從茫茫大海里找出來,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小雪你我也沒必要苛求太多。”
方雪點了點頭,當時她也是拿不準主意,再者,也不太好意思向周夏開口,加上週夏那會走得急,一拿回去給那些老傢伙看了之後,馬上就決定上秋拍。
朱秀芳隨後又說道,“根據我們這些年對八大山人生平的瞭解,以及史料上,對他早期繪畫作品隻字片語的記載,倒也能對這幅畫,做出一點判斷。那就是,這幅畫,還是有相當的可能xìng,是八大山人的真跡。我估摸著,應該在七八成左右。”
周夏聽了之後,並不覺得驚訝,事實上,朱秀芳能給出這麼高的評價,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了。尋常的畫,能有個五成把握是真的話,就相當難得。
而這幅杜鵑啼血圖,能得到朱秀芳的讚譽,並給出七八成的評價,說明,她已經相當看好這幅畫。
朱秀芳繼續解釋著說,“要想鑑定八大山人朱耷的作品,最好的辦法,還是從畫上下功夫,尤其是畫的神韻氣質,這是任何其他仿作者,包括他的弟子萬個以及後面的作假大王張大千都沒辦法臨摹得出來的。這幅畫也確實像你們宣傳中所講的那樣,充滿著抑鬱,悲愴的氣息。要說他接到明亡的訊息,憤筆而作,倒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只是,這其中的不確定因素還是太多,我們單單從畫上,能得到的訊息還是太少。沒有款識,沒有鑑藏印,也沒有題詞,甚至,都沒有完成。這樣的畫,讓人確實有些無從下手。”
她說的這點,在場幾位都很理解,這樣的作品,尋些老紙,後面再臨摹的畫,畫這樣的形倒是容易得很,可要表達出這其中所蘊含的,深層次的東西,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周夏,你這邊要不要急著還給拍賣公司那邊,要是不著急的話,我想把這幅畫多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