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闞枳一愣:「我沒說啊。」
聞言,沈清狂喜:「那就是假的咯?」
「也不算是。」闞枳搓著下巴,笑眯眯道。
她奇怪的答案讓在場所有人都有種開口罵孃的衝動。
到底是真是假,給個痛快!
沈清一臉急色:「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闞枳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解釋:「這個座子,起先我確實沒看出什麼問題。無論從材料、雕刻風格、選用的圖案,都屬於漢代的流行樣式。但它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又有區別於當時的主流,比如說這個荷葉的雕法,還有魚種的選擇。」
這時,金學文旁邊的一個男生按捺不住,急吼吼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
「小集。」金學文低聲制止住他:「聽她講完。」
這個男生是他帶的學生之一,專業技能不錯,只是性格有些急功近利,其實不太適合做學問,但誰讓他碰上了和他有點相像的金學文。
金學文沒覺得闞枳能說出什麼,但從她剛講的話也能看出,她對這方面確實是有點瞭解的。
闞枳瞥了眼那個男生,沒有搭理他,繼續道:「加上這個雕工十分眼熟,我便想到了一個人,也就是葉不為。葉不為性格乖戾,不屑世俗。但他家境貧寒,需要用錢。兩點相加,便早就了他的作品的些許不合時宜之處。」
當闞枳說這些的時候,原本就在一旁關注著這邊動靜的導演楊哲不禁向前走了幾步,認真聽了起來。
闞枳說:「但,僅憑這些,並不足以抵消我感覺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我突然想起來,和葉不為同一時期的大雕刻家,還有一位,名為齊豫之。」
說到這裡,眾人有些發懵。
見狀,闞枳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金學文,問:「金老師,都說您是這行的大師,請問您可知道這中間的故事?」
金學文雖是學者,但他近兩年在學問上花費的功夫已經少了很多,更多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斂財上。
闞枳乍一提齊豫之,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就想到:「那是位宮廷御用雕刻師,多雕刻王公貴族喜歡的玩意兒。」
「沒錯。」闞枳點頭:「但您可否知道,他與葉不為師從一人?」
金學文沉默了。
闞枳也無意太過為難他,自顧自繼續說道:「齊豫之和葉不為師從一人,因此他們早期的雕刻手法非常相像。出師後,葉不為不屑為官,與皇家扯上關係,便開始接散活兒,而齊豫之進了宮,拿著俸祿,為達官貴人們服務。
可齊豫之雖然身在宮中,心卻在外面。他一邊不捨厚祿,一邊又羨慕葉不為瀟灑落拓的生活。於是,他開始找人調查葉不為每天的接了什麼活,然後他自己再在空閒時候,雕刻一遍,然後打著葉不為的名號在外兜售。」
這個故事,在場沒有人聽過。
而闞枳知道也是因為她親爹闞戴澤,是葉不為的一枚牆頭粉,雖然不狂熱,但也收藏了不少他的作品。
一來二去收的多了,他們便發現了這些作品中細微的差別。
「葉不為雕刻習慣用圓刀和平刀;而齊豫之的工具種類基於他的職位,便豐富的多。因此,把兩者的作品放在一起仔細觀察,便能看出因為工具不同而造成的差別。」
說著,闞枳將手中的底座舉起來,道:「你們看,這朵荷葉的莖稈這兒,如果用圓刀,吃木很深,但細度不夠。可若是用玉婉刀,它就不會吃木那麼深。」
眾人湊上前看,連攝影師都忍不住抬腳走了幾步,剛挪動步伐,攝影師又想起來,他的鏡頭可以遠距離放大再看。
「好像真的是這樣——」
「這個吃木確實比我見過的有點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