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時眸光暗了幾分:「您問這是……」
「實不相瞞,臣昨夜裡受到小女託夢,問起那兩個丫頭,所以……」闞戴澤面不改色地編著謊話。
隨便皇帝信不信,他總得讓他把這兩個人的下落說出來。
可謝容時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激動地一把握住闞戴澤的手,顫聲問:「……那,她有沒有提起朕?」
感覺到帝王的手心冷汗涔涔,闞戴澤嘆了口氣。
他以前也以為兩個人是佳偶天成,可後來卻發現他們逐漸離心離德。現在斯人已逝,活著的人卻追悔莫及了。
闞戴澤拍了拍謝容時的小臂,不知該如何告訴他,自己女兒根本沒提起過他。
「陛下……」他準備繼續編瞎話。
但謝容時瞬間懂了。
他淺淺的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浮起令人莫名心酸的微笑:「丞相,若下次之之再來託夢,記得告訴她,那幾人執意要等真相不肯離去。待真相出來後,朕便會安排她們嫁人生子,安度餘生。這也是她最想給的結局吧。」
如此最好,這確實符合闞枳的性格,是她會提出的要求。
闞戴澤神色複雜地望了眼謝容時:「陛下有心了。」
謝容時露出疲態,背過身揮了揮手:「夜已深,丞相早點回去休息吧。」
而在他背過身後,闞戴澤這才發現,這個年方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已生華髮了。
唉——
他在心底長嘆一聲,告辭離開。
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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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這也太幸福了!!!
闞枳一大早醒來,就在自己的被窩裡發現了她需要的東西。
不止有那塊已經用蹙金繡繡好的布料,還有一個沉重的黑色匣子,就是她昨晚見過的那個裝著她所有設計圖的匣子。
所以說,如果她需要什麼東西,只要多看幾遍,想著點,就能帶來了?
不過她那麼思念爹孃,爹孃也沒跟著來。
不過現在緊急要務是處理被窩裡的這些東西。好在現在時間還早,宿舍的攝像頭都用布包著,闞枳立刻翻身起來,用手機把這些東西先拍了下來。
拍完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把布料和匣子用一個防塵壓縮袋裝好,然後藏進自己的行李箱,接著發訊息給甜甜,叫她十分鐘後去民宿門口等著。
洗漱完畢後,闞枳拎著行李箱去了門口。
她把行李箱把手遞給甜甜,交代道:「裡面是我用不上的衣服,放在宿舍佔地方,你先幫忙收起來吧。裡面還有我其他的東西,不要擅自開啟。」
睡眼朦朧的甜甜接過行李箱,打了個哈欠:「放心吧之之姐,那你還有其他事嗎?」
闞枳:「沒了,你回去吧。」
民宿這裡攝像頭遍地,她直接把東西拿出來給倪傑安娜未免惹人懷疑。所以她先拍下照片給他們看,如果他們覺得可以,她再把東西寄給他們。
其實若非必要,闞枳也不想多此一舉。可惜這裡除了甜甜,她也沒有可以完全信賴的人了。
如果甜甜手腳足夠乾淨,應該也不會開啟裡面看裝了什麼。
目送甜甜離開後,闞枳也轉身往回走。
不同於昨天的低溫,今天一早太陽便從雲堆中探出頭,把暖洋洋的陽光灑向地面。
如此好天氣,當然也吸引了來這兒養傷的人。
早起正站在露臺上呼吸新鮮空氣的謝容時看見從外面回來的闞枳,下意識便沖她點了點頭。
雖然昨晚有點小衝突,但在他看來那都不算事。他總覺得兩人冥冥中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引力存在,所以也不介意主動打個招呼拉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