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煜哥這麼乍一問,我倒懵了一下。反應過來才明白應該是尹煜打算定在我附近的房間,於是我笑著回答,之後尹煜哥便去前臺訂房間了。
我正打算回頭叫賈君航,介紹他們倆認識一下,一回頭,賈君航卻像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這時尹煜哥剛好回來,看到望著賈君航背影發呆的我,也看了一眼賈君航,接著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想到賈君航本來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因此也沒有多想。回過頭來看到尹煜哥有些在意,於是笑笑說:“哦,他叫賈君航,是來澳門以後認識的。”
“尹煜哥……”,上電梯的時候,我猶豫地叫住了走在我前面的尹煜哥。
“嗯?”
“對不起。”我說。
雖然對不起尹煜哥的理由,我自己心裡都明白。如果可以,也想盡力挽回。但是始終還是無法像等待救贖的人那樣盡情懺悔,能說出口的就只有這三個字而已。
“吃過飯了嗎?一會兒我們去吃飯吧。”尹煜哥走到我身邊,握著我的肩膀,像想給我直視他的勇氣一樣,眼神溫柔地說。
明明在我倆之間,更疲憊的,是你才對。
“放學就訂機票直接過來了,還沒吃晚飯呢,肚子真餓啊。”尹煜哥繼續說道。
聽到尹煜哥的話,我一下就笑了,點了點,和尹煜哥一起進了電梯。
尹煜哥的房間在我隔壁。
尹煜哥到自己的房間將行李安頓好,而我則回房將溼衣服換了下來,然後我們一起去樓下的餐廳吃飯。飯後我和尹煜哥一起來到旁邊的公園散步。
有些人在一起,因為尷尬而拼命找話題;而我和尹煜哥之間,即使在一起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也不會覺得尷尬,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
什麼時候開始,我和尹煜哥的沉默中也開始摻雜進不安定的成分。那種不安定,並不是尷尬,而是各自心知肚明卻又相互緘默不語的心照不宣。
生活推著我們一點一點向前走,好多東西在無數個細小的變動中不知不覺便積累成了一場大變故,人生中的很多改變都不是我們所喜聞樂見的,但這都是我們自己選擇的結果。每一刻意念的動搖,每一個路口的轉彎,我們就步入了一段不一樣的人生軌跡。
我們無法怪罪生活的捉弄,因為我們自己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們只能強詞奪理地責怪生活的袖手旁觀,讓這一切進行得如此悄無聲息,發生時未能察覺,發覺時卻已無能為力。
我和尹煜哥走在路上,看著周圍的夜景,感受從樹葉間隙中吹來的風。路上有人在彈吉他,但並不是賣藝的,而只是練習吉他的人。
雖然不是很懂音樂,但跟尹煜哥和小菡在一起待久了,也能聽出來練習吉他的人所彈的《卡農》有幾個音不是很準。彈吉他的人自己似乎也感覺出來了,眉間總是不愉快的樣子。
“不是和絃的問題吧?”我問尹煜哥。
“嗯,”尹煜哥微笑著點點頭,說,“是E弦的音沒有調準。”
說完,尹煜哥走到彈吉他的人旁邊,邊演示邊幫他調音。彈吉他的人用尹煜哥調好音的吉他重新彈奏了一遍,果然好了很多。
只見尹煜哥好像跟吉他的主人說了什麼,主人欣然將自己的吉他交付到尹煜哥手裡。
尹煜哥將變調夾放在第二品上,優美舒緩的樂曲瞬間從尹煜哥指尖流淌而出。
這是Cyndi Lauper的《Time After Time》。
我還記得,初二那年學騎馬學不好的時候,尹煜哥也在黃昏的夕陽下為我彈唱了這首歌。現在尹煜哥所彈唱的,正是這首歌的第二部分。
“After my pict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