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石頭,朝著賀蘭羯太陽穴一砸,登時鮮血迸射,賀蘭羯如困獸一般狠狠以頭錘撞上無名客額頭,鮮血在二人身上迸開。
段嶺翻到樹上,倏然看見了無名客側過頭,被賀蘭羯勾住了脖頸,艱難地以雙眼望向段嶺,那眼神充滿焦急,示意他快跑。
段嶺的心登時抽了一下,他不顧一切地踩上斷裂的樹幹,衝向懸崖,賀蘭羯卻倏然放開無名客,轉身一腳踹向段嶺,竟是要將段嶺殺死在無名客的面前!段嶺已一步踏上了懸崖,卻迎面遭了賀蘭羯飛來一腳,踹中他的胸膛,將他踹得倒飛出去,再次墜下深淵。
“啊——!”段嶺大喊出聲,撞在松樹上,松樹終於折斷,帶著數塊長滿青苔的山岩翻滾著直墜下來,與段嶺一同墜下深淵。
就在那一刻,他聽見了戰馬的聲音。
那個熟悉的身影從滔滔銀漢、灼灼星河中俯衝而下,披滿星輝而來。
萬里奔霄——!
“爹。”段嶺嘴唇微動,身在半空,張開手臂,心道這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萬里奔霄疾撞上賀蘭羯,將他撞得直飛出去,緊接著騎在馬上那高大男人一蹬馬鐙,飛躍而出,撲向空中的段嶺,竟是要與他同生共死。
兩人身在半空,武獨一手摟住段嶺的腰,喝道:“不要動!”
武獨將他猛地拉進懷裡,腳踏松樹。
借力一躍,拔高一尺。
又一塊岩石落下,武獨施展上天梯輕功,再在半空中落下的岩石上一踩。
再上一尺。
段嶺的瞳孔陡然收縮。
凌崖飛步,踏空萬丈。
最後一腳,武獨踩上仍在空中的岩石,踏著它如同陀螺般飛滾,借那傾盡畢生修為之力,與段嶺在空中同時翻身,袍襟盪開,凌空一翻,上了懸崖。
就在他翻上懸崖的那一個瞬息,賀蘭羯殘缺的一手抖開暗器,武獨猛地將段嶺護在身後,右手抽出烈光劍,將段嶺手腕上的繩索一劍挑斷,左手手掌翻,現出帶著吸鐵石的指虎磁輪,“叮叮”聲響,將賀蘭羯以漫天花雨射出的暗器盡數一收,再怒吼道:“去——!”
暗器唰然射出,倒飛出去,釘在賀蘭羯身上,卻被他的銀絲軟胄抵擋住,賀蘭羯朝後躲避,逃進了山野之中。
段嶺喘著氣,武獨緊張地注視著賀蘭羯逃跑的方向,二人沉默半晌,武獨才轉過身,與段嶺對視片刻,兩人什麼都沒說,武獨抓著段嶺手臂,將他拉進自己懷中。
兩人在那懸崖盡頭上,緊緊抱在了一起。
段嶺伏在武獨肩前,再一次聽到了他的心跳。
這心跳令他想起無數個夜晚,枕在父親的臂膀前入夢時的安穩感覺,想起李漸鴻胸膛微微起伏的呼吸,想起上京城外千軍萬馬擂動大地的聲音,想起與他騎在馬上,穿過大雁飛回的草原,前往遠方的鼓點。
他彷彿還活著,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是他,卻又不是他,段嶺抬頭看著他,彷彿就見到了父親,然而他卻是武獨,是一個同樣不計代價、不問緣由守護著他的人。
如果我爹還活著,他一定會很感激你,段嶺心裡想,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武獨以拇指摩挲了下段嶺的臉,什麼也沒說,一時間竟是有點手足無措,要說點什麼,段嶺卻死活不放,又抱緊了他,埋在他的肩前。
“好了……”武獨不自然地說,“有人看著的……有……是誰?!”
段嶺也想起來了,忙轉過身。
山石下空空蕩蕩,先前那“無名客”卻失蹤了。
“我先是回了潼關一趟。”
武獨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段嶺,只不放手,沿著山路走下來,說:“先是回了潼關一趟,府裡頭一下沒人了,找的姚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