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獨眉頭深鎖,片刻後段嶺說:“我已經很久不吃餛飩了。”
“怕有毒嗎?”郎俊俠在屏風後說。
武獨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時,段嶺卻拉著武獨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時又有人沿著樓梯上了二樓,人未到,聲音先到。
“把你們的酒再拿兩瓶出來。”鄭彥的聲音在樓下說,“切點上好的牛肉。”
武獨:“……”
“樓上居然還有雅間?”昌流君的聲音說。
段嶺:“……”
怎麼一下全都來了,段嶺哭笑不得,鄭彥與昌流君上了樓,昌流君見段嶺與武獨對坐著,當即詫異地“喲”了一聲,沒問究竟,與鄭彥入座,進了郎俊俠所在的隔間。
段嶺用手指蘸了點茶,在案上寫道“什麼意思?”武獨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指指外頭,意思是要麼先走?段嶺卻搖頭,意思是留下來聽他們說什麼。他感覺到今夜既然四大刺客都到了,說不得確實有什麼事。
“不好意思。”鄭彥先側頭,從屏風後看了兩人一眼,笑道,“武獨,擾了你們的雅興,實在是沒地方待了,方讓他們來這兒。”
武獨答道:“不礙事,有話就說吧。”
鄭彥道:“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餓一天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王山,你沒回府去?牧磬呢?”昌流君也探出頭,打量段嶺。
“沒有。”段嶺答道,“他在皇后那兒,應當是留飯了。”
面端上來了,擺開,武獨與段嶺的案上除了兩碗麵,還有一碗鮮蝦餛飩。面上碼著四色河鮮,又有幾瓣梅花漂在湯上。
“這家的麵湯乃是秘製。”鄭彥笑著說,“以鱔骨、鴨脆骨、牛膝骨、北海昆布與隔年的梅花慢火熬成,配一枚鹽漬梅子,乃是一絕。吃麵,須得搭些青田酒喝,方有味道,武獨,你們不來一壺?”
“不了。”武獨答道,“吃完就走,有話就快說吧。”
段嶺哭笑不得,但既然昌流君與鄭彥都來了,郎俊俠應該不會找自己麻煩,於是鬆了口氣,武獨卻似乎有點惱火,只按捺著不發作。
小二上完面,躬身退走,鄭彥又吩咐道:“若無吩咐,不必再上來了。”
“想吃餛飩嗎?”武獨朝段嶺問。
段嶺搖搖頭,兩人都不動那碗餛飩,段嶺喝了口湯,只覺味道確實非常地鮮,且半點也不膩人,麵條爽滑筋道,蛤蜊、蝦、魚腩與蟹肉鮮嫩無比,這麵館確實當得起這囂張名字。
“特地約在此處。”郎俊俠在屏風後說,“乃是有幾件事,想問問諸位怎麼看。”
“東宮議事,有人缺了席。”鄭彥道,“想必是打聽訊息去了吧。”
“實不相瞞。”郎俊俠說,“我到館驛中走了一遭,查到一事reads;末世之赤影獵人。此事靠我一人辦不成。”
四人都停下了動作,聽郎俊俠轉述。
“元人使節是哈丹巴特|爾。”郎俊俠說,“但實際上使節團中說了算的人,卻是阿木古。此二人計謀虛實相間,哈丹巴特|爾在明,阿木古在暗,除了為太子慶生之外,還有別的意圖。”
鄭彥答道:“傍晚在東宮,聽禮部尚書提到,元人經上京之戰後,恐被遼報復,是以生出聯陳抗遼之心,想與陳修好訂約。陳、遼有上梓之恨,陳、元又有上京之仇,三國之間,兩兩為敵,牧相與各位大人議論良久,亦未談出個辦法來。”
“陛下怎麼說?”段嶺忽然道。
“陛下什麼也沒有說。”鄭彥答道。
武獨說:“先帝雖非元人所殺,卻因上京一戰而崩,太子若在此時聯元,只怕陛下不會答應。”
“是這麼說。”郎俊俠答道,“但天底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