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眾人馬車,隱隱間,還有含著羨慕妒忌議論聲傳來。
柳婧一直不敢伸出頭來。
她覺得,自己沒有與顧呈解除婚約前提下,與鄧九郎走得這麼近,還當著他面上了鄧九郎馬車,著實是對顧呈不敬。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當縮頭烏龜。
因著這種愧疚和隱隱而來煩躁,馬車駛入衙門附近時,柳婧與鄧九郎胡亂說了一聲,也不等他同意,便趁機跳下了馬車,逃入了人群中。
她低著頭,悶悶地回到了柳府。
果不其然,一進柳府大門,婢女便來告訴她,柳父書房,讓她去見他。
饒是這般晴好之日,柳父房中還燃著炭火。見到柳婧進來後,他只是低著慢慢品著酒。
知道父親生氣了,柳婧他對面榻几上跪坐下,低聲把這兩日事情重述一遍後,苦笑道:“父親,我也沒法。當時他要我上馬車時,我只想著解決三伯父效忠表一事,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脫離控制。”會一日之間,讓所有汝南人都知道她柳文景是鄧九郎所寵愛之人。
轉眼她又低聲說道:“鄧九郎說,今次要把我帶回洛陽。他語極肯定,怕不是虛言。”
柳父看向女兒,聽了女兒這番訴說,他也明白,並不是女兒攀龍附鳳,非要去靠近那鄧九郎,不是她明知身有婚約前提下,與別男人親近去落自個未婚夫婿顏面。
只是……
他苦笑了一會,憂慮地說道:“婧兒,這一次為父拉下老臉,給顧府又是去人又是去信,就是為了挽回這段婚姻。現可好,給鄧九郎當眾鬧出這麼一曲,顧呈也是男人,他哪裡還會願意再接納於你?”
他實是氣惱,騰地站了起來,房中轉了兩圈後,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柳婧說道:“無論如何,我阿婧是斷斷不能為人之妾……婧兒,你向來聰明,對於目前處境,可有解決之法?”
柳婧垂著眸。
她尋思了一會後,低低說道:“女兒從吳郡來到汝南後,斷斷沒有想到過,會再次與鄧九郎相遇……他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自鄧九郎抵達汝南開始,一招接一招,都是既強勢又果斷,她失了先機,不得不步步後退,退到現,連頭髮絲上都刻了‘鄧九郎所有’這幾個字,幾無退路了。
尋思了一會後,柳婧抬頭看向父親,清聲說道:“父親,女兒想暫時離開汝南。”她認真地說道:“兵法上有云,當束手無策時,不如避而退之。女兒可以用迎接幾位伯父入豫州名義,暫時離開汝南一段時日。”她越是說,越是覺得這個辦法是目前處境下,好辦法了,不由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帶了幾分興奮,“汝南世子一來,這汝南王位之爭便進入白熱化。此時汝南,已是是非之地,女兒置身其中,怕易生事。女兒想,等汝南王世子送來三伯父效忠表,女兒馬上就離開此地,等過個半月一月,想到應對之策,再回來不遲。”
光論主意,柳父還沒有柳婧那麼多,聽到她這番話後,柳父尋思再三,後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九十九章 三個月的鉅變
當天晚上,汝南王世子便派人送來了柳行風的效忠表,並邀請她赴宴。
這個節骨眼上,柳婧覺得自己赴宴的話,就會更加打上鄧九郎的烙印,便委婉的拒絕了。
而第二天,她便向鄧九郎提出要去迎接那些前來汝南的族人。因這件事她早就在鄧九郎那裡打了底,再加上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鄧九郎在莫測高深地朝柳婧盯了一會後,便允許了。
從梅園一出來,柳婧便帶著護衛們,坐著馬車趕到碼頭,坐上了前往黃河諸岸的客船。
想這豫州一地,自古以來便是中原九州,它位於黃河以南,境內有淮河等河系,水資源十分的豐富。要知道,從遠古以來,人類聚集生根的地方,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