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郡王和幾個世家子,真是目光灼灼,迫不及待地盯著柳婧。
他們的臉上寫滿興奮。很顯然,引對於汝南的豪強和官紳們害怕南陽鄧九那‘小事’來說,發生在吳郡的,鄧九郎被人哄騙了的故事,更讓他們感興趣。
柳婧臉上的表情一僵。
這麼雙目光緊緊盯著,只等她開口,鄧九郎也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柳婧嚥了一下口水,知道避無可避,才垂著眸,語氣平靜地說道:“是,此事我也只是聽說。”她肅手而立,明明羞紅顯媚的臉上,拼命地露出一種清冷平靜的姿態,又咽了一下口水,柳婧也不敢看向鄧九郎,“說是一庶民琴彈得相當不錯,然後被主公看重,大家都以為他會被主公收為門客時,那庶民跑了……”
她掐頭掐尾地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小,目光也越來越垂,壓根就不敢與鄧九郎對視。
可她越是這樣說,那幾人卻越是來了興致。
劉元奇道:“一個小小的庶民,能得南陽鄧九地看重,那是九輩子的福份,他竟然會跑?此事大不尋常。”
王頤也叫道:“鄧九,莫非是你做了什麼事,把那庶民嚇壞了吧?”他咧著白牙嘻嘻一笑,“莫非,那庶民長得太俊太美,讓南陽鄧九也動了凡心……”他怪笑幾聲後,盯到臉如桃花,拼命想顯得清冷自持,卻在這一刻,也許是眾人的目光,也許是寒冷,那 微微 ,越發顯得可憐可欺的柳婧,續道:“要是那庶民有文景這般俊,那鄧兄看上他,倒是情理當中。”
他這話不說也罷,一說,柳婧完全低下了頭。
而一直目光深邃地盯著她的鄧九郎,則似笑非笑地揚起了唇。
然後,他用他那亮得滲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柳婧,口中則輕柔地說道:“還真讓你說中了,那小兒,就與柳文景容止相類。”
他垂下眸,慢慢抿了一口酒,靜靜地說道:“而且,我是看中了那小子。”
眾人:“……”
只是一陣安靜後,幾乎是突然的,眾人同時鬨笑起來。
這一次,他們笑得特別起勁,那年小的小郡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劉元狂笑一陣,朝著鄧九郎叫道:“我就說嘛,在洛陽時,那些紈絝私下說你鄧九時,說得你就真像個鐵人一樣沒了個欲求,原來癥結在這裡?”
另一世家子也大笑道:“鄧兄鄧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以咱們的身份,看中一個人竟還讓他跑了,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快說說,再說清楚一點……”
“哈哈,原來鄧兄你也有求而不得之苦。”
一直以來,這些人就算與鄧九郎同行同止,可內心深處,總還有著幾分畏懼之意。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知道,原來南陽鄧九也是一個凡人。一個個鬨鬧取笑中,倒是自然而然地覺得鄧九郎變得親近隨意了。
這些人笑鬧也就罷了,只是一邊笑著,一邊總不免朝柳婧盯上幾眼,想象著與她容止相類的那人到底是個啥樣。
柳婧本來就恨不得飛天遁地,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和猜測,她更是紅著一張臉,甚至連頸項都成了桃色。
拼命咬著牙,讓自己冷靜了些後,柳婧嚅嚅地朝著鄧九郎說道:“主公,我家裡還有事,我伯父他叫我……”這地方她真不能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不知鄧九郎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柳婧抬頭眼巴巴地看著鄧九郎,目光中盡是乞求。
看到她眼角泛紅,整個人都要哭出來了似的。鄧九郎垂了垂眸。
他慢條斯理地晃了晃盅中的酒後,信手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放到几上,道:“這是我的信物,仔細拿著。”
那玉佩一擺,王頤響亮地嚥了一下口水,羨慕地說道:“姓柳的小兒,你倒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