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個鄧字。田黃石是難得的珍品,找個一樣的可能做不到。不過這不重要,重要是上面的雕工和字型花紋。我得找一個擅長金石雕刻的人,跟他學一學。只專心學著雕刻‘南陽鄧擎’四個字的話,並不難。應該是一個月之功。
垂下眸,柳婧走回几案前。她伸出右手食指,用指甲在那賣身契下,原本放置印鑑的地方描了描後,柳婧唇角微微一揚。
她的指甲,轉向了那三年的字樣,在那年上輕輕按了按,她心裡尋思道:就改成三月吧……
她想,她現在出入自由,那麼要偷出那份原件賣身契,再換個調了包的,不是難事。
恩,本來她還急著救出父親,現在看來,原來屬於吳郡地頭蛇的吳郡太守已死,局勢已變。那些被放出獄的,不一定就真自由了。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他暫時繼續呆在牢裡,靜觀其變最好。
救父親不用急,那她現在就等鄧九郎把鹽引給她。有了鹽引,那一船鹽就是官鹽,就是在吳郡也可以敞開賣的東西。甚至,有了這些鹽引和鹽,她還可以讓那些販鹽的商家倒過來求著自己……恩,正可以藉此結識一些商家。
就這樣辦吧。先把鹽處理了。結識一些商家多一些路後,再救出父親。然後再把那賣身契調包。
三個月時間並不長,說不定那些向朝庭報告張公公之死的人,重新回到吳郡時,三個月已經過去了。
到得那時,那一船鹽已售盡,父親也已救出,她們一家帶著金連夜逃走,他鄧九郎勢力再大,又能奈她何?
越是尋思,柳婧越是振奮。一時之間,剛剛在鄧九郎面前受到的鬱悶委屈憤怒,已全然消去。
對柳婧來說,她於金石一道本來研究,她又本來就擅寫各家字型,能夠模仿他人字型。所以,她對重新雕出一個‘南陽鄧擎’的假印鑑出來,那是信心十足。
關在書房中,柳婧把自己下面的動作前前後後尋思一遍,越想越有信心之後。她一臉陽光地推開了房門。
房門外,她的三妹柳萱正在探頭探腦。看到許久沒有理會過的小妹,她上前一步就把她舉了起來。
柳萱先是受驚之下尖叫一聲,轉眼格格笑了起來。柳母正在旁邊的房中繡花,聽到小女兒的笑聲,不由探頭一看。
見到柳婧這模樣,柳母不由笑道:“怎麼今兒倒高興了?”
柳婧轉過頭,朝著柳母斯斯文文地笑道:“母親有所不知,孩兒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柳母這下好奇了,她驚奇地問道:“什麼道理。”
柳婧尋思著文靜地說道:“是禍福相依這個詞。有時候呢,一件事就算是禍,擅加利用也可以變成福。”便如這次的賣身契,表面上她是失去了自由,可實際上呢?她得到了鹽引,她還可以利用‘經常出入鄧九郎府第’這一身份,逼迫那什麼主管刑獄的人放了父親。然後,她只需要花點出精力學習一些雕刻之功,便可以把那賣身契由三年變成三月……等到那鄧九郎發現時,他們一家已逃之夭夭。他能奈她何?
第五十八章 阿五,顧呈
柳母不知道柳婧因何有這一番發言,不過這一陣子以來,女兒難得一展歡顏,現在見她高興,柳母也跟著彎了彎眼。
柳婧抱著柳萱,像她小時候一樣,抱在她腋下轉起圈子來。小女孩整個人蕩在半空,樂得咯咯直笑。
這般轉了二圈,柳婧頭暈了,她剛把妹妹一放,小女孩馬上緊緊地夾著她的腰,叫道:“還要,還要。”
柳婧還沒有回答,柳母在身後斥道:“萱兒,別鬧你大哥。”
柳婧笑著在妹妹的頭上拍了拍後,把她放到母親身邊,朝步走出。
當她來到院落時,吳叔等人也看到了她的笑容。這一下,本來又是愧疚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