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婧先是睡到中午才起榻,在用過餐後,便與母親又探望了一次父親,見他腿傷果然好了大半,也給換了一個乾淨明亮了點的牢房,便賞了那照顧父親的獄卒十兩黃金。
這時,去吳縣調查父親一案的僕人們還沒有回來,柳婧走在街道上,一邊把浪蕩子們收集到的訊息尋思了又尋思,一邊留意著吳郡人對昨晚之事地議論。
奇怪的是,明明昨晚聲勢弄得那麼大,大半個晚上都有馬蹄聲來來去去,可今天卻無一人提起,彷彿昨天晚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眾人不提,柳婧自也不會去招眼。轉了一圈回到柳府時,安排在陽河縣裡變賣家產的兩個僕人回來了,見到柳婧,兩個老僕都是喜笑顏開。一人得意地叫道:“大郎,這次老奴總算對得起主母和你了。”另一個則說道:“大郎,房子和租子都賣出去了。”
看到他們高興的樣子,柳婧也大為開懷,她興奮地問道:“賣出去了?都得了多少金?”
兩僕人上前,他們把與買主交易的契條呈到柳婧面前,一個則樂呵呵地說道:“正好碰上個賺了錢回家置業的。房子作價二百兩,店鋪二百三十兩金。大郎你不知道,那坑了咱家的姓趙的豪強在知道這事後,還很不高興呢。呸!那賊胚子就想著一百八十兩金把兩處都拿下,哪知咱柳府氣運就是不竭。”
柳府作價二百兩,店鋪二百三十兩金?恩,這個價錢不錯。柳府也罷,店鋪也罷,都是柳府當年風光時置的,不管佔地還是佈局還在方位,在陽河那小地方都是一等一的好。它還真值這個價。
柳婧吁了一口氣,耐心地誇張了兩個老僕一番後,笑道:“那金都給母親收起了?”
“是的大郎。”
加上自己給母親的,這下母親手頭也有五百兩金了。這麼多金,要是父親現在平安,便是在這吳郡,他們也可以置一點業買個普通的院落住下。可惜,父親還在牢裡,還會有大把花錢的時候。
可不管怎麼樣,一下子家裡多了這麼多金,柳婧總算放鬆下來。
這放鬆,是真正的放鬆,前陣子,家裡的生計,像大山一樣壓在她頭上,令得她寢食難安。現在手頭松活了,她也就可以放下心神,踏踏實實地謀一條安全又長久的生財之道。
心裡一放鬆,柳婧便覺得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她回到房間,細細地梳洗了一番。
先是對著銅鏡中,自己那女子妝容看了半天,最後柳婧搖了搖頭,開始在臉上頸上手背上塗上油。這油就是豬油,她沾了極少極少的一點,再添了一丁點的鍋底灰和勻,給細細地抹在臉上,這油一上,整張臉便顯得黑粗了些,再適當的隱密地修剪描畫一下眉眼,男子柳文景便出現在銅鏡中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柳婧發現,自從自己扮成男子後,明明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可這面板卻比起以前還要水嫩。看來那《神農本草經》裡所說的,豬油能使人面白肌嫩還是挺有道理的。
打扮妥當後,柳婧出門時,遠遠便聽到自家小妹的歡笑聲。
孩童總是無憂無慮的。柳婧笑著搖了搖頭,摸了摸袖袋裡的二十兩黃金,再次踏出了家門。
這一次走到街道上,天空似乎都明亮了些。而來了吳郡這麼久,也直到此刻,她才有心情欣賞一下來往的人流,街道兩側的店鋪,和時不時擺在路旁的小攤子。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吳郡最為繁華的春竹巷,這條巷子,兩側店鋪林立,而且各家店鋪都佈置得精緻高檔,路旁處處都是擺放的攤位,來自各地的小吃這裡都能看到。
這時,柳婧一眼看到了一個擺放著玉器的攤子。
望著其中一個手鐲,柳婧突然記起那個被自己當了的母親的寶玉。只是贖回那塊玉,少說也要一百兩黃金,她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