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兮面上的紅潮盡褪,答非所問,沉聲道:“那麼,你可算過,是何結局?”
“我……算不出,”封鬱頹然地乾笑了兩聲,說道:“蓮兮在經歷天雷之後的命途,我都算不出,卦象如何,劫數如何,與我如何,都遮蔽在一團漆黑之中。與當年夭月的卦象,如出一轍,叫我傷透了腦筋。”
夭月,這二字再次從他嘴邊說出,傳入蓮兮耳中,彷彿交纏著千愁萬緒,令人心疼。
——我就說嘛,鬱哥哥怎可能移情別戀。原來龍蓮兮對他來說也不過爾爾……
——果真吾愛,不必說流雲金宇,便是摘星奉心,有何不可。
蓮兮在封鬱垂落的髮絲間,嗤嗤笑了起來。她笑得暢快之極,連淚水都抑制不住,要從眼角歡躍而出,直直貫入鬢角,滾落耳際。
從圍兜襠褲的垂髫小娃娃,到行走三界獨步天下的東海公主,在她的生命裡,他曾袒露心跡,朗朗表白過許多次,無不言辭鑿鑿一往情深。她曾嚮往過那樣的情愛,卻不想有一日,會為了追逐他口中並不屬於她的愛,寧願委曲求全。
她本該是那英武兇悍的蓮公主,她本該是封鬱卦上的真命,然而這一時,她卻只能任自己淚如泉湧,哽咽說道:“若我說自己是夭月的轉世重生呢?你可會因此相信命裡卦數,愛上我一絲一毫?若我能像她一些……”
封鬱聞之,全身猛然一震,冷聲打斷道:“蓮公主世出名門,生而既是應龍,位踞天下萬龍之首。夭月出身低賤,不過是草莽小蛇,幾經苦修,蛻去原身化而為蛟,卻還是半仙半妖的模樣。你自傲灑脫,她卻是怯弱膽小。你有許多至親友人相伴,敢愛敢恨,而她呢,背離妖族在先,被仙族唾棄在後,連自己心中是喜是憂,都不敢與人明言……”
蓮兮淚痕斑斑,早已知道他的後話,不想再聽下去。封鬱卻對她眉目間痛楚的神情視若無睹,執意繼續說著:“你與我都該知道,蓮兮和夭月,一個是耀眼奪目的烈日朝陽,一個是光芒暗淡的幽冷彎月,今生今世,都不會有半點相似。”
“所以,我對掌間卜算的那一道情卦,嗤之以鼻。”封鬱伏下身,將蓮兮輕顫不止的身體深深擁入。他臂上十足力道,幾乎要將她的軀體生生揉碎在懷中。
冰冷殘酷的聲色尚在她的耳邊徘徊,卻又聽封鬱幽幽嘆了一氣,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然而,白重山月夜下,兮兒回眸一眼,終於讓我明白,天意不可妄破。”
“終究是鬱,狂妄太過……”
他猝不及防襲來的雙唇,將蓮兮的一聲驚疑封緘在了口中。
那兩瓣薄唇如刻,抿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遠遠看著,總也不過是塑像一般的冰冷。
然而當它疾風驟雨一般在蓮兮的唇上輾轉愛撫時,卻炙熱得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熨燙得她周身火熱欲焚。蓮兮的腦間昏昏沉沉,任由那柔軟的火舌,沿著她的嘴角一路向唇心舔舐過去,滾燙的焰心瞅準她唇間微微開啟的縫隙,肆意探入其中,帶來一絲微醺微甜的桂香。交錯著狂亂的蜜糖氣味,彷彿是世間最濃烈的美酒,在她的唇齒間四溢誘惑,引著她的舌尖攀附其上,採擷一分醉人甘甜。
蓮兮的舌尖怯生生,乍一探出,便被牢牢糾纏住,包裹在甜香狂熱中,幾欲融化。封鬱吸吮著她怯弱的香舌,喉間沉悶地呻吟了一聲,雖是極近壓抑低切,卻比往日任何言語都更加魅惑撩人。
他迫切的連連索吻,讓蓮兮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雙眼迷離,面上漲得緋紅,一肚子酒氣上湧,從口中逸出,卻化作千嬌百媚的嚶嚀。
封鬱總算離開蓮兮的唇際,卻將她在懷裡抱得更緊了些。他的一雙手隔著她輕薄的龍綃長裙,猶如一對渴求邀歡的狂蜂浪蝶,在嬌嫩欲滴的花瓣間上下游走,輕狂放肆。他掌心所經之處,靡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