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是真的牽扯到了傷口。
孟雲澤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把初夏拽回到了床邊,想要說點服軟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有些兇狠的三個字,臉色也不太好看,“不許走。”
兩人在一起以來,孟雲澤何曾如此陰沉著臉跟初夏說過話?
初夏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是被三叔給寵壞了。
平日裡她眉頭稍微擰一擰,三叔都要哄自己開心的。
她作勢要走,他抱住她,說幾句好話,難道她還當真會撇下受傷的他走了不成麼?
明明是三叔欺騙她在先,道歉的話沒有,態度還這麼強橫。
心裡覺得委屈,眼淚便再也止不住。
這麼多天的擔驚受怕,牽腸掛肚,終於化為了實質,眼淚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
“怎麼哭了?
是三叔剛才弄疼你了?
別哭。
都是三叔的錯。
別哭了。”
初夏這一哭,孟雲澤就著急了。
把人摟在懷裡哄著,親著。
“我討厭你。”
孟雲澤身體一僵。
就算是五年前,自己總還是給小姑娘臉色看,小姑娘也沒說過這麼嚴重的字眼。
“我討厭你。
討厭你為什麼連師兄他們都知道你受了槍傷,偏偏要瞞我一個?
我討厭你,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知道你受了槍傷,可是局裡那樣忙。
我根本抽不開身。
你每次打來電話,我都想跟你多說幾句。
我想要問問你的傷勢怎麼樣了,想要問問你是不是還很疼。
可是我問不出口,我怕問了,我就會不管不顧地拋下一切,去醫院看你。
我為你憂心掛念、
你卻騙我。
你騙我!
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初夏一連說了個三個討厭,聽得孟雲澤的五臟六腑都擰成了一團。
“詠詠。
是三叔錯了。
三叔跟你道歉。
原諒三叔,好不好?”
孟雲澤親吻初夏的額頭,臉頰,嘴唇,吮去她滑落至唇角的鹹澀的累。
“可是你明明這麼討厭。
我還是,我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你。”
初夏靠在孟雲澤受傷的那邊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眼淚滲入病服,連帶受傷的那片傷口都灼熱地疼了起來。
孟雲澤被初夏的這句告白連同她的眼淚燙了心。
此時此刻,孟雲澤懊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不過是走腎那點事,何至於為了哄騙她到床上來,就拿身上的傷來欺騙她,惹得他的小姑娘這般傷心。
孟雲澤好話說盡,只差詛咒發誓,以後再不開類似的玩笑。
初夏仍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這還是把這大半個月以來的擔心和心疼都在此時透過眼淚,一股腦地宣洩出來了。
孟雲澤哄不定,唯有把人摟在懷裡,密密地親吻她的發頂。
倏地,初夏瞥見孟雲澤左邊肩膀那處,隱隱滲出一點血紅。
連哭都忘了。
初夏伸手,迅速地去解孟雲澤病服的扣子。
這一次,初夏的動作太快,又太過突然,孟雲澤沒能攔住她。
初夏解開了孟雲澤病服上面的那幾顆釦子,把衣服一掀,露出孟雲澤精壯的胸膛,以及滲血的左邊的肩膀。
孟雲澤肩膀的那處鮮紅蔓延至初夏的眼眶。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