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魚看完整篇報道,心下說不出來什麼感受,蘇玉琢那麼在乎她的姐姐,現在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
給蘇玉琢打電話,那邊還是沒人接。
彼時,宋羨魚正在去學校的路上,季臨淵見她臉色不對,問了句:“怎麼了?”
“蘇蘇的姐姐出事了。”宋羨魚又試著撥蘇玉琢號碼。
還是沒人接。
她看向季臨淵:“我聯絡不到蘇蘇……”
“別急。”季臨淵道:“慢慢說,出了什麼事?”
……
這時候的蘇玉琢,仍不能接受姐姐突然離世的事實,她渾渾噩噩坐在姐姐身邊,昨天到現在,她甚至不敢揭一下那塊白布。
前天傍晚她們還一塊吃了螺螄粉,坐在街邊的攤位上,姐姐和小時候一樣會把炸得香脆的花生夾給她,看著她一粒一粒地吃完,嘴邊帶上滿足的笑容。
一切好似上一刻剛發生,下一瞬就天人永隔。
恍惚間,好像有一道力量把她從姐姐身邊拉開,她似乎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停屍床上的那一抹白,那麼強烈,刺得她眼睛一陣陣發疼。
這種疼蛇一樣往她心底裡鑽,往她骨髓裡鑽,往她每一個細胞裡鑽。
“蘇蘇!”
她聽見有人在叫她,那聲音很遠,彷彿又很近。
漸漸地越來越近。
“蘇蘇!”
不知過去多久,蘇玉琢輕輕轉動眼珠子,視線慢慢凝聚,宋羨魚關切焦急的臉孔在她眼底緩緩變得清晰真實。
“蘇蘇……”
宋羨魚見她有了點反應,眼睛裡浮上喜悅,“你剛才的樣子真讓人擔心。”
蘇玉琢看著她,乾裂的嘴唇動了動:“他們說姐姐死了……”
“蘇蘇……”
“我是不信的。”蘇玉琢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可這份冷靜卻叫宋羨魚更加擔心,“姐姐答應我,等我畢業了,就陪我回老家,我們一塊照顧爸爸,一塊好好生活,她答應過我的,她從來說話算話,這次也不會食言……”
“你知道嗎?我們家在農村,前面與後面有很大的空地,我們商量好了,到時候在前面種很多很多的花,春天會很美,後面種水果樹,秋天來了可以有很多新鮮水果吃,我喜歡吃桃,姐姐說多種些桃樹,可我想多種些無花果樹,因為姐姐最喜歡吃無花果……”
蘇玉琢唇邊帶著幸福又溫暖的笑,似乎她說的那些,很快就能實現。
宋羨魚聽得鼻樑發酸,眼眶漸漸溼潤。
蘇玉琢笑著笑著,眼淚卻掉下來:“你知道嗎?我們從小沒有爸爸,只有體弱多病的媽媽,村裡的人都叫我們野孩子,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們爸爸是誰,他們說媽媽是做不乾淨的工作的,身上有病,所以我們也有病,大人都不許小孩跟我們說話,小孩都欺負我們。”
“那時候我膽小,被欺負了只會哭,姐姐卻從來不哭,她會護著我,她會溫柔地告訴我要勇敢一點,她會笑著告訴我將來一切都會好的。”
“可一切都沒有變好,有一天,一個壞叔叔趁著家裡人不在,把我和姐姐堵在屋裡,我嚇壞了,不停地哭,姐姐明明能逃走的,但她沒有,她用盡力氣把我從屋裡推出去,哭著喊妹妹快走……”
這是宋羨魚第一次聽蘇玉琢說家裡的事,沒想到其中會有這樣的磨難。
她沒有出聲,靜靜地聽著。
蘇玉琢泣不成聲,兩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胸口的衣服,似乎那裡面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那天我喊來人,一切都晚了,我永遠也忘不了姐姐絕望空洞的眼神,還有……還有她身上的血……”
“她也很弱小,她也很害怕,是我連累了她,是不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