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一前一後進了練功房。
顧欣顏安靜地跟在柳畫橋後面,等著母親開口。
柳畫橋看了她許久,抬手將她臉頰兩側的頭髮別到耳後,修長的指甲劃過顧欣顏面板,顧欣顏一點不覺鋒利,只有無盡的溫柔。
“顏顏啊……”柳畫橋欲言又止,停頓片刻,嘆息一聲:“你知不知道選擇逐浪,意味著什麼?”
“你還沒吃夠苦頭嗎?”
“上次是你運氣好,活著回來了,下次呢?”
“雖然你身邊有保鏢,可保鏢不是萬能的,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顏顏啊,媽真的是被嚇怕了。”
“再來一次,媽媽可能會
被嚇死。”
柳畫橋語重心長,滿腔都是母親對女兒的擔心。
真是孽緣,早知今日,當初說什麼都不會逼女兒見好友的兒子,腸子都要悔青了。
“媽,對不起……”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思想和意願,不可能完全按照另一個人的想法來活,儘管那個人是生了自己養育了自己的父母。
“我讓您失望了。”顧欣顏撲進母親懷裡,“您一直沒敢告訴您,在那個地方,我差點就死了,是江逐浪救了我,在我最絕望恐懼的時候,是他出現救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愛上他的,又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可能是他救下我的那一刻,也有可能是他忍著傷痛,揹著我翻山越嶺的時候。”
“但我知道,他值得我去愛,你們擔心他會給我帶來不幸,但他會保護我,我相信有他在,我就不會再出事。”
“顏顏……”柳畫橋聲音沉重。
“媽,您相信我。”顧欣顏說:“我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可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現在就會後悔。”
柳畫橋凝視女兒決絕的小臉,深深嘆息。
愛情真是奇怪的東西,一開始那般排斥討厭,卻說愛上就愛上了。
“逐浪怎麼打算你們之間的事的?”
“他原本打算明日一早正式登門拜訪,想您跟爸坦白,然後回京城,帶他父母過來提親。”顧欣顏說出江逐浪的計劃,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等你們同意,他說先領結婚證,下次休假辦婚禮……”
她說話聲越來越小。
因為柳畫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那臭小子!想得倒挺美!我還沒同意呢,就籌謀著怎麼把我女兒拐跑了!”
顧欣顏補刀:“上次去哥哥部隊的前一晚,他就把工資卡上交了……”
“!”柳畫橋緊緊盯著她:“你收了?”
顧欣顏心虛,點頭。
“你……”柳畫橋使勁兒戳顧欣顏腦門,“給你你就收,你腦子長了是幹什麼的?”
“他硬塞給我,我……”顧欣顏倒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當時的情形,她確實是被迫的。
“這個臭小子,真是看錯他了,還以為他是個忠厚老實的,沒想到這麼狡猾。”柳畫橋氣得不行,在她沒有一點防備和知覺的時候,江逐浪悄無聲息打進內部,從內部瓦解,顧欣顏心在他身上,柳畫橋和顧商做什麼都是白搭。
就如最開始,顧欣顏心不在他身上,柳畫橋做的那些都是無用功。
這時,客廳裡。
江逐浪在顧商嚴厲目光的注視下,巋然不動。
良久,顧商轉開視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娶我女兒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誠意。”
江逐浪勾起唇,“顧叔叔想看什麼樣的誠意?”
“轉業到地方。”茶霧嫋嫋,顧商透過薄霧看向江逐浪,“能做到?”
“目前不能。”江逐浪依然拒絕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