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遙你要死啊!徐婉鷺叫你出去你就答應,我叫你就不行?”魏妍妍一時惱了,叫道:“讓你出來一趟嫌這嫌那的,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說完最後一句話,突然沒來由的臉上一陣火燒,只覺自己口誤得厲害。
陳華遙不想惹上麻煩,說:“妍姐姐誤會了,其實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那好,你今晚等我電話,不準關機,就這樣,拜拜。”魏妍妍紅著臉飛快地掛了電話。
“這個女人,到底搞什麼名堂。”
陳華遙嘀咕著,眼前不由浮現一張笑臉,濃黑的黛眉,颯爽中包含著清純可愛,英挺中潛藏著嫵媚嬌柔。美好的鬱金香,可不能叫別人給摘走了。
在路邊大排檔隨便吃了頓簡陋的午飯,一直到下午,電話響個不停。不外是杜隱橋、雷辛、八戒、蒙思飛等人彙報工作。
剛剛把正德賭場納入管理範圍,要做的工作確實多如牛毛。正德賭場原先和大家族、地方管理部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關係都得好好梳理。
這是一隻伊索筆下的肥鵝,對它敲打一番,再好生圈養起來,它就能給你下金蛋。
陳華遙決定先搞定鬱金香再說。顧晨曦一再強調要一套工整的行頭,他還真沒有。徐婉鷺給送過一套阿瑪尼西裝,陳華遙孝敬老頭子心切,沒開封過一次就巴巴的拿回去給父親了。
老頭子也不認識所謂的阿瑪尼有多高檔,有時穿去市集買菜,有時在屋子後院侍弄花花草草,當做工作服一般對待,沒幾個月爛得不成樣子。
陳華遙很想顛覆一下老頭子不注重穿著打扮的家庭傳統,最終只能對著自己比美國總統發言還空洞一百倍的衣櫃說聲認輸。
晚上八點剛過一刻鐘,委員長準時出現在正德賭場附近的停車場,嘴裡洋洋得意地叼著菸頭,將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附帶五元小費。
永遠一成不變的鄉鎮幹部套裝,灰色夾克,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土得掉渣,連放在九十年代都跟不上潮流。其實這套裝扮極為契合他的氣質,可是每次都這樣穿,久了也未免有些膩味。
泊車小弟很想把那張又髒又破的五元鈔票揉成團摔到他臉上,真是沒見過這麼小氣的客人!人家保時捷、法拉利、凱迪拉克的車主每次停車總是毫不猶豫的抽出百元大鈔,您這算什麼?沒錢充什麼大頭蒜?還不如坐出租來。
可是隔一會兒泊車小弟看到的場景讓自己覺得今天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保安部幾位經理像瘋狗似的飛奔而來,圍在那土老帽身邊搖尾乞憐。其中一個平時十分高傲的副經理甚至匍匐在跟前親吻他沾滿灰泥的鞋面。
就算是總董事長親臨也不值得別人如此五體投地吧?
泊車小弟使出全身幹勁好歹將冷戰版賓士安全停放在靠近門口的一個最佳位置,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直了。
“都閃開都閃開。”委員長不耐煩地揮手,掏出香菸分派給眾人:“我過會兒在六樓有個同學會,你們都別去騷擾。對了,督查組整改清楚了麼?”
保安部經理羅治慶呈九十度標準的躬身,一直不敢抬頭,聞言說道:“昨天就檢查完了,接杜組長通知,賭場今天獲准開業。”
拿到廉價白楊樹香菸的幾個保安面帶喜色,收在衣袋裡捨不得抽——能得委員長派煙,傳出去多少也是人生中的濃墨重彩啊。
“好好幹活,你們的表現會被杜組長看在眼裡的。”委員長勉勵一句,走進電梯。
僅僅只有一天時間的督察組檢查工作並不對賭場生意造成任何影響,重新開業之後,這裡又變成了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奢侈娛樂場所。有錢人在這裡晨昏顛倒,夜夜笙歌,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掏得起銀子,都能享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